如果他是多铎,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趁着陈汉水师腐朽,战力低下,扰得陈汉江南大乱,疲于奔命,这是最小的代价。
贾珩沉声道:“范经历,向山东方面行文,让其司警女真方面动向,随时派出水师策应。”
一旁的经历司范姓经历应命一声,在桉后提起笔墨,开始拟制公文,而后钤印。
贾珩再次抬眸看向刘积贤,道:“明天一早儿向京中飞鸽传书,还有等会儿我书就的奏疏一并递送至京。”
通州卫港水师损失大半,镇海军节度使甄铸被俘,女真联络海寇作乱东南,这般大的事,势必要与崇平帝通报,而且还要保持联系。
不然天子又该急得寝食难安了,又将宋皇后担忧的不轻。阑
嗯,后者不是他该操心的。
而且,他要上疏严参两江总督沉邡识人不明,南京兵部侍郎蒋夙成、孟光远三贻误军机。
贾珩压下心头思绪,看向陈潇,温声道:“潇潇,你先去睡着,明天我叫你。”
陈潇抿了抿粉唇,轻声道:“我还不困。”
贾珩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坚持,让经历司经历准备好空白奏疏,开始书写。
翌日
天光大亮,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水寨之前的江面上,波光粼粼,霞光彤彤,火焰早已熄灭,而硝烟也散将而去,只有一些焚烧的旧船残骸还在港中,黑乎乎一片。阑
贾珩在刘积贤以及李述等一干锦衣将校的扈从下,检视镇海军的水师以及战船。
水师自不用说,面上除却疲惫神态之外,还残留着劫后余生的惊惧,显然昨日一场大战让彼等畏惧不已。
对于女真人,不仅北方边军害怕,听着“女真满万不可敌”种种流言的南兵,交手之后同样畏惧。
贾珩扫过镇海军的兵卒神态大,都是暗暗皱眉,军心如此,只怕接下来的战事也不好打。
冯绩身旁的游击将军韦彻,提醒道:“贾大人,这些船只的炮铳已经集中在一起,如是出击,可压制敌船。”
贾珩心头微微一动,凝眸看向韦彻,这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将校,国字脸上还带着硝烟熏出来的灰,只是浓眉之下,目光坚定。
能在这时,还能想到与敌交手策略之人,往往胆气藏心。阑
与京营编制大差不差,在镇海军编制中,游击将军位在千户之上,参将之下,属于差遣将,即平常并不领兵作训,等到战事,与参将一样作为中级将校厮杀拼搏,听从节将差遣,领兵厮杀拼搏。
镇海军之下,也就两个参将,四个游击。
游击将军、参将都是低级武官成为六品千户之后的武将厮杀能够到达的普遍位置。
至于卫指挥使一级,这都是高级将校,经过一卫扩编而成的镇海军并未配置。
贾珩并未说话,而是看向一旁的节度判官,问道:“镇海军中其他参将游击呢?”
冯绩道:“两位参将都与甄节帅在一块儿,张参将战死,俞将军目前还在营中,先前就是俞将军的亲兵提及甄节帅被贼寇生擒,至于其他杨、王、李三位游击将军,目前尚未领兵回返。”
甄铸带出了八千水师,逃回来了两千多人。阑
贾珩面色阴沉,目中杀机涌动,冷声道:“兵卒初练,遇敌疑惧,溃逃尚有情客源,然彼等身为武将,累受国恩,遇敌却无死战之心,致使主将深陷敌阵,为寇所俘,丢人现眼!”
昨天跑回来的不止一个俞诚,还有其他三位参将全部不知所踪,也不知是战死了,还是上岸了。
这帮人没一个傻的,跑回水寨?万一被海寇堵进去一通乱杀怎么办?
“来人,去将俞诚连同逃归千户以上将校,悉数带至中军营房之前。”贾珩沉喝道。
郭威整军之时,悉斩樊爱能、何徽等七十多位将领,至此,诸军警然。
现在这些水师,一眼望去,斗志涣散,除了重金厚赏,唯有执行军法,才能唤醒血勇之气。
冯绩闻言,心头一凛,但却不敢多言。阑
贾珩赞道:“昨晚水寨不失,冯主簿与韦游击是有功的。”
冯绩与韦彻连道不敢。
不多一会儿,贾珩检视完整装待发的战船以及水卒,返回中军营房之外,而俞诚连同一众千户七八人都被捆缚而来,跪伏于地,面上都现出惧色,吵吵嚷嚷。
这一幕顿时吸引了大营中水师将校的目光。
贾珩问道:“冯主簿,眼前可有昨晚登寨与敌战斗者?”
昨晚海寇船上佛郎机炮火向着圩墙倾泻,而眼前这些人是否上水寨守御,决定接下来的处置结果。
一时间,一道道目光都投向冯绩。阑
冯绩心头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