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现在他在扬州统领江北大营,岂能坐视虏寇过境扬州,直抵金陵?
所以,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通州卫港失陷。
可失陷之后,想要再行反击敌寇,就需要再积蓄力量。
这般思忖着,天色近得酉时,随着瞭望的水手过来禀告,船队已驶入通州卫港。
其实,贾珩举目望去,已见得水寨前已是一片火海,几乎红透了江天,喊杀声随着海风遥遥传来。
分明是多铎这边儿,待着船只以及水师稍作休整之后,马不停蹄,吩咐着船只向着通州卫港进发,与通州卫港水寨留守的兵卒动起手来。
通州卫港之内还有四千留守的水卒,再加上溃败而归的水卒船队,大约有着六七千人。
多铎分明以连环船逼近水寨,然后将前船的火油点燃,用以焚烧着通州卫港的水寨。
而通州卫港的行军主簿冯绩以及水军将军游击将军韦彻,两人谨守营寨,也从里间放火烧船,然后分兵于岸上圩墙,以火铳、弩箭、佛郎机炮轰击,分明是打着迟滞船只进港的目的,等待援兵的目的。
贾珩面色凝重,吩咐道:“刘积贤,让鼓手擂鼓,摇动旗帜,让水将军领水师向着海寇驱逐。”
大汉的船只也有炮铳,佛郎机炮虽然射程较短,没有红夷大炮那般威力巨大,但比起海寇而言,装备要多伤一些,火力要强上许多,侧翼而攻海寇舟船,将其逼退。
如今江北大营的水师分为了三队,水裕因为有水战经验,这次也领着原江北大营原水师将领随军出战。
这些水师将领除却原不涉贪墨军饷的军将外,还有三位中低阶水师将领。
对于这三人,在贾珩承诺中,如是此次有功,可减缴一半饷银。
刘积贤领了将令,吩咐鼓手擂鼓,在旗舰上摇动旗,随着江北大营的水师向着海寇的船队抵进,一时之间,廖阔的江面上,鼓声密如雨点,振奋人心。
而后,水裕以及水师将领率领舟船,向着虏寇攻去,相比江南大营镇海军初立不久,缺乏训练,而江北大营的水师经过全面整饬,明显战力要强上许多。
“轰轰轰!”
“嗖嗖!
!”
一时间,船炮火铳、弓箭齐发,在黑夜中带着火光扑簌簌向着东虏攒射而去。
侧翼而护的四海帮大当家秦洞,见此,心头大乱,连忙向着中营猬集。
另外一边儿,多铎也察觉到江北大营的援军前来,见得这一幕。
苏和泰道:“主子,江北大营的援兵来了,下面的人挡不住了。”
毕竟经过一天的战斗,不论是意志还是体力,海寇都消耗了不少,中间三家海寇还各自分出了五百人,登岸抢掠财货,在海门、苏州府等地登岸抢掠财货。
多铎此刻只当未听见一般,眺望着数百米外的江北大营船只。
因为是夜色笼罩,虽是皓月当空,但因为交手双手视线不清,故而并未接舷,对轰了一阵,海寇一方撑着小船的翻开,无数兵丁落水。
怒蛟帮的大当家上官锐看向远处黑压压的桅杆,都是官军船只,心头生出一股惧意,走到多铎近前,说道:“王爷,天色已晚,士卒疲惫,不如先行鸣金收兵,明日再战。”
多铎看向远处的官军船队,冰寒目光似乎穿越重重时空,落在那船首的蟒服少年脸上,情知遽然不能攻下通州卫港,只得低声道:“鸣金!”
“铛铛铛!
!”
随着铜锣敲响声在旗舰上响起,多铎所在船队离着通州卫港远远驶离,远处通州卫港水寨的火光也在视线中渐渐变小,直到在夜空中留出一线。
陈潇眺望着借着月光逃跑的船队,低声道:“要不要派人去追?”
贾珩沉声道:“我们兵力不占优势,先派出一队人去救火,我们在这儿等着,严阵以待。”
就在这时,近在眼前的通州卫港几是一片混乱,江北大营水师进去反而容易自乱阵脚,说不得,多铎又让手下舟船去而复返,再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于禁收拢乱兵,也没有直接引乱兵入寨。
却说多铎这边儿,舟船驶出五六里,目光仍没有从身后的通州卫港方向收回。
“主子,汉军没有追来。”苏和泰低声说道:“主子,该用晚饭了。”
多铎有些不甘说道:“先回海门。”
经过连番战斗,船上兵卒的确都疲惫了,而且也不适宜再战,等养精蓄税,就登陆沿江两岸的太仓、嘉定抢掠。
过了半个时辰,看向远远渐渐扑灭的火焰,贾珩眉头微皱,对陈潇说道:“咱们两个进卫港看看。”
通州卫港的水师、舟船都需要补充进江北大营。
金陵,甄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