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刘积贤硬着头皮,说道:“都督,贼人奸狡,以一路乘船吸引了官军注意,追捕至下游,却并未见着酋王多铎。”
水裕沉声道:“永宁伯,现在诸军已封锁了水陆要道,盘查询问,但目前仍无消息传来。”
贾珩轻声道:“商铭,马家的人招供了没有?”
理刑百户商铭越众而出,拱手回道:“都督,马显俊的三子和德林号的掌柜招了,其这些年与东虏走私生意,每年春秋两季用海船运送丝绸、瓷器、茶叶给女真亲王贝勒等一应贵族使用,换取山参、鹿茸、貂皮、珍珠等物,这些物事在江南都是价值不菲。”
山参这东西原就是大补之物,富商居贾用来炖汤,最是养人不过,还有其他的特产,南方湿冷,貂皮也颇有人追捧。
说着,递送上厚厚一份簿册。
贾珩从亲卫李述手中接过口供,并没有翻阅,问道:“马显俊呢?他可有招供?”
“马显俊仍是不承认与东虏有所勾结,并说尽为攀诬,喊冤不止。”商铭道:“卑职正在着人严刑拷问,卑职来时,林盐院说,汪寿祺还有其他几家盐商想要求见大人一面。”
其实仍是试探贾珩的口风,几位盐商都知道林如海与贾家的姻亲关系,纷纷备上厚礼来拜访林如海。
老马已经废了,是否还将此桉继续牵连下去,希望贾珩给一句准话。
贾珩道:“本官等会过去。”
然后,目光逡巡过刘积贤以及水裕,沉声道:“锦衣、营军配合仔细搜检,他们既然以船只引开官军视线,那么多半就没有走远,应该还在扬州附近藏匿。”
“是,大人。”众人纷纷抱拳说道。
贾珩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离去。
而他等会儿也要赶往扬州盐院衙门。
“金陵户部、兵部、两江总督衙门、江左布政使皆是发了行文,问及扬州严禁出入一事情由以及日期,如今粮货船不得出入。”待众人离去,李述观察了一下贾珩的脸色,低声道。
随着时间过去,或者说扬州盐商的奔走,金陵方面的官员已经开始给与贾珩压力。
但没有一个傻子,无人为马显俊张目,而是问及扬州运河封锁渡口的事情。
贾珩道:“以本官名义,回函上诸衙司,扬州方面缉捕东虏酋王,三日之后,粮船待检视之后,即行开赴。另外,单独给南京兵部发函,明日本官前往金陵,会商兵部与两江衙门,江防整饬事宜。”
昨晚他已经向京中写了奏疏,以人乘快马六百里加急送往神京,同时飞鸽传书密告天子,扬州多铎刺杀一事。
至于封锁渡口,原就不是长久之计,如果确实寻不到多铎,也只能逐渐降低封锁等。
贾珩说完,看向还未离去的理刑百户商铭,问道:“还有事儿?”
“大人,还有一事,方才不好言明。”商铭道。
“什么?”
“马显俊的儿子还招供了另外一桩事儿,当初派人刺杀林如海林大人,以及剿灭前锦衣同知陆敬尧派遣的南下探事,皆是马家所为。”商铭低声道。
贾珩眉头紧皱,目光狐疑道:“都是马家一家人干的?就没有其他人参与?”
这也是两桩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