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头上。
贾珩道:“可齐阁老之策,的确不合时宜。”
开中法真的玩不转了,起码如今的大汉玩不转,不然边事、盐务统合为一,引起民间资本向北方流动,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的确是一道良策。
林如海道:“我也是如此之见,但齐阁老有些固执己见,等回头,子玉与齐阁老好生商议商议才是。”
贾珩道:“是需好好谈一谈,不过此事不好大肆张扬,姑父,过两天我去金陵户部和兵部讨饷,讨要军械。”
是的,他打算离开扬州几天,正好安抚一下扬州盐商的人心。
就在此时,外间一个老仆来报,道:“老爷,汪老爷送来了一张请柬。”
说着,递送而来一张烫金请柬。
贾珩拿过请柬,垂眸看着,面上渐渐浮起诧异之色。
“汪寿祺明晚邀请我去浣花楼。”在林如海与黛玉的疑惑目光之中,贾珩朗声说道。
林如海眉头紧皱,沉声道:“浣花楼,这是打算试探着子玉了,这汪寿祺是个老狐狸,子玉还是要小心为妙,这酒宴能不去还是不去为好。”
黛玉问道:“爹爹,浣花楼是什么地方?”
浣花楼,怎么名字听起来不太正经的样子?
贾珩转眸看向黛玉,温声道:“青楼楚馆,不是什么好地方。”
黛玉闻言,芳心跳了下,星眸现出羞恼之意,道:“这汪家老爷怎么能约到那里去谈事?”
贾珩轻声说道:“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再说这会儿都傍晚时候了,该用饭了,妹妹看看后厨准备好饭菜了没有。”
林如海温声道:“玉儿,我与你珩大哥论着正事,你先回去歇着吧,等吃饭之后再行叫你。”
等会儿还要说着机密之事,不好再让自家女儿待着,也不知子玉是怎么想的,每次都让玉儿一同跟过来,坐在一旁听着。
黛玉噘了噘嘴,明显有些怏怏不乐,这种小女儿之态如是在贾府时,少女自然很少做出来,但许是有着林如海在身旁,比之往日敏感的心态,反而释放了许多天性。
“爹爹与珩大哥先聊着,那我先过去了。”说着,黛玉盈盈起身,恍若夏风微微吹拂池塘的水仙花,亭亭玉立,出了书房。
待黛玉离开,林如海问道:“河南那边儿的兵马到了哪儿了?”
贾珩要调拨河南兵马前来,先前与林如海透露过。
“河南都司的骑军,已经在路上了,只是还缺一个契机,我不想拖延的太久,可如果想要堵住悠悠之口,又需要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贾珩低声道。
查桉也不是那么好查的,人家在扬州经营了这么多年,锦衣府密谍虽然搜集了一些线索,但纵然以此为由头,也不能将人全部扫到,反而打虎不死,容易激化矛盾。
说不得,还是要从女真人这边儿寻找突破口,勾结东虏,里通敌国,可比什么杀人放火严重多了,这是谋叛大罪。
林如海道:“子玉先不用急,可以慢慢来,如大动兵戈,虽然雷厉风行,但也后患无穷,人之在世,不仅应谋国,也当谋身才是。”
贾珩点了点头,郑重道:“姑父的话,我记下了。”
这就是亲戚才愿意给你说这些。
见得贾珩态度诚恳,谦虚谨慎,林如海目光温和几分,道:“子玉你年轻,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虽是少年,但全无少年骤登高位的骄横之气,
贾珩道:“姑父过誉了。”
贾珩与林如海叙了会儿话,轻声说道:“姑父,我想去金陵讨饷之时,顺道儿去姑苏一趟,祭拜一些姑母,这次带着妹妹一同去。”
不仅是与黛玉一同祭拜贾敏,还要祭拜妙玉的父母,妙玉的父母因为是犯官,葬在一处乱坟岗,他也需要去看看,等之后再给妙玉写信,等扬州局势平稳一些,可让妙玉一同随着元春来苏州迁坟。
毕竟,吃了人家的白虎馒头,也得对人家的亲卷上点儿心才是。
林如海听贾珩提及黛玉的母亲,儒雅面容上现出暗然之色,叹了一口气道:“说来,去年清明时候,回姑苏祭祖,去看过玉儿她娘一次,你带着玉儿去罢。”
林家祖陵就在苏州,逢清明节也是要回去祭祖扫墓的。
贾珩点了点头,应允道:“那姑父,我这就与妹妹说说。”
刚才看着黛玉有些小情绪,等会儿还得去哄哄,最近几天吃罢饭,虽然也给黛玉讲着故事,但明显不如船上与黛玉独处时候,两个人成天在一起,有说有笑。
林如海点了点头,目送着贾珩离去,一点儿都没有往别处多想。
不说自家女儿才没多大,就是眼前少年也有家室,怎么会对一个小丫头片子生出什么男女之情。
甚至,在林如海的心头,视贾珩为同辈人。
如果不是贾珩是玉字辈,但凡是文字辈,真就是玉儿,这是你珩叔,过来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