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百三十章 高斌:泗州怎么会决堤?这才多久?  红楼之挽天倾首页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关守方叹了一口气,道:“冯老先生所言甚是,有些河官,担心冲溃堤坝问罪于朝廷,甚至丧心病狂,指派河丁在上游之处,趁着黑夜掘口,捡空处放水,再向朝廷报告满溢,以脱罪责。”

显然,这位出身河务系统的官员深知昔日同僚的做派。

贾珩沉吟片刻,看向刘积贤,道:“即刻派人过徐州,沿泗州向淮安查访,如有溃堤之事发生,及时来报,本官身为锦衣都督,自当司察不法。”

河南到徐州一段倒不用担心,京营兵马沿河驻守,以防人为使坏。

刘积贤拱手应是,然后出了棚子,吩咐锦衣府探事去了。

淮安府,清江浦,六月初二

河道总督衙门,官厅后院笼罩在漫天雨雾中,正是晌午过后,书房中,灯火彤彤,人影攒动,然而气氛却压抑至极,一片愁云惨澹,南河衙门的一些属吏聚之一堂,共议对策。

高斌此刻头上的官帽早就去了,这位绯袍官员,身子窝在太师椅中,面色颓然,听着外间不停下着的雨,心头只觉烦躁难言。

“大人,得赶紧拿个主意才是。”南河总督衙门下辖的属之一,淮扬河务道的管河道郝应周,面色愁闷地看向高斌。

“是呀,照这个下法,只怕淮河的河堤就先撑不住了。”一个通判开口接话说道。

其他四五位属吏,都是齐齐看向高斌。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河堤怎么修的,在场之人都知情,原该上的条石只铺了上面两层,砖石的糯米浆也未备全,平时看着漂亮,真大洪水一来,根本顶不住。

话说回来,如果真修个河堤,以后永不溃决,那河道衙门的官员都没什么职事可干,也就没油水可捞了。

高斌满眼血丝,面容憔悴,显然这几天也为不停下雨感到焦头烂额,看向一个眉头皱成“川”字的山羊胡老者,正是淮徐河务道的管河道马惟芳,问道:“老马,你有什么主意?”

马惟芳沉吟片刻,目光咄咄说道:“大人,下官以为,还是得故技重施。”

说着从袖笼中取出一块儿舆图,低声道:“大人,您看,淮河现在水势上涨,这般下去,绝对撑不过洪汛,下官的意思是在王家坝附近掘一个口子,等上游的水泄了,下游的压力自然也就轻了。”

郝应周闻言,点了点头,赞同道:“马大人说的是,黄河也差不多如此,他们归德府、萧县刚修的堤肯定撑不住,说不得冲垮河堤,黄河又是一次改道,那时候一改道,水势漫灌,下游也就解了。”

自大汉承前明嘉靖年前,黄河河道飘忽不定,在大宗年间曾走过山东曹县,在隆治初年,又溃决向西边儿偏移,而每一次改道都是以数万人的血泪为代价,此刻几位河务官员为了自保,谈论起来毫无压力。

“不行,现在南北的官员,都在关注东河与南河,我们这边儿不能决口,就算决口,也不能先行决口。”高斌先是心头一动,觉得可行,但旋即想起一事,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见几人不明就里,高斌只得解释道:“河南那位现是天子宠臣,只要他那边儿先决了口,那时候我们就算决口,也是天灾所致,非战之罪,再说他上游先决口,我们这儿也不一定会决口。”

众人闻言,若有所思,多是眼前一亮。

是呀,都决口,这就不是他们南河河台的问题了,这是天灾!

郝应周想了想,面带忧色,开口说道:“大人,这位永宁伯在河南号召军民一二十万抢修河堤,驻节大堤上,这好好修的河堤,万一没有溃决……”

高斌闻言,目光深凝,脸上也蒙上一层忧色,低声道:“是啊,就怕没有溃决。”

就担心这个,如果河南那边儿安若磐石,淮河这边儿先一步溃决了,那对比之下,才是真的要了命。

马惟芳眉头紧皱,苦思良策,倏而,断眉下的三角眼勐然迸射出狠戾之芒,压低了声音说道:“大人,要不下官派人偷偷前往归德府,带上炸药趁夜炸了河堤,归德府那边儿洪水一泄,咱们这边儿就太平了,或者在徐州那边儿炸了一段儿也行。”

先淹了上游,等洪水一泄,下游的压力也就减轻许多。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心头一热。

死道友不如贫道,这个法子的确是最为解决眼下之难。

高斌面色变幻了下,目光幽深几分,低声说道:“还没有到那一步,再说这法子现在也不好使,内阁的赵阁老就在淮安府,我等想要不落行迹,太难太难。”

马惟芳劝道:“高大人,赵阁老是江南出去的官儿,他和韩阁老都在京里,正好为大人陈情,就说此为天灾,五十年一遇之洪汛,非人力可当!”

高斌面色顿了顿,听到五十年一遇,心头有些不自在,眉头紧皱,沉声道:“赵阁老向来不管这些,真到那时,他也不会趟咱们这趟浑水。”

这时,一个州判面上带着惧色,低声说道:“大人所言不差,邸报上说,河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