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歧”崇平帝面色不变,看了一眼杨国昌,问道。
杨国昌苍声道“圣上,潘、卢二人及工部相关吏员贪腐一案诚为我大汉立国以来未有之事,震惊朝野,究其缘由在于内阁管束不严,吏部选人失当,都察院纠弹不及,是故老臣以为,此次廷推应不待名目拣选,共议聚之御前,由圣上决断。”
如果按着以往廷推流程,由吏部主持,九卿商议,大致拟定一个五六人的名单,备崇平帝圈选,如果不满意,那崇平帝就可令再推。
但这种推荐流程,往往根据得票数,杨国昌现在手下两位户部大将都赴南巡盐,左副都御史彭晔也至南河巡察,这下子就吃了亏,故杨国昌以此理由不允此事。
崇平帝皱了皱眉,旋即眉头舒展开来,点了点头道“杨阁老所言,也有一定道理,工部贪腐自上而下,几罕有官吏幸免,这次廷推需得慎重,允奏。”
韩癀闻言,心头一叹,暗道,果然是打压他浙人。
经过短暂的沉默,礼部待郎庞士郎道“圣上,微臣举荐鸿胪寺卿魏良平,接任工部左待郎之职。”
鸿胪寺卿原就是三品官,而魏良平也是齐党中人,哪怕按着正常迁转,调任工部侍郎,似没有什么不妥。
这时,鸿胪寺即魏良平面色微顿,微微垂下眸光。
崇平帝却是沉吟了一会儿,目光扫过众官吏,问道“诸卿以为鸿胪寺卿魏良平可堪其任”
此言刚刚落下,右本章未完!
第五百二十九章含元殿廷推
副都御史张治出列,面色凝重,开口道“臣以为魏良平不贤不直,难堪其任,都察院京察访册中,科道吏员多言其浮躁不谨,私德不修,平日流连勾栏,行事荒唐无状,六部部堂皆为百官瞩目效遵,当选贤良方正之人,还望圣上明察慎用。”
品德从来都是攻讦同僚的借口。
至于浮躁、不谨,从来都是京察中高频出现的词汇,配合着不修私德,流连勾栏,更是指责其品行有亏。
这时,听着张治的攻讦之言,魏良平已是怒目而视。这个张治好生歹毒,这是要断他青云之路,他身为鸿胪寺卿,接待四方蕃邦使节,带人领略一下大汉风华,分属应当,竟得此品德指摘,简直岂有此理
崇平帝沉声道“魏良平从无在部衙任职事务经历,不好转迁工部。”
这就是否了。
张治拱手道“圣上明鉴。”
这时,内阁首辅杨国昌面色微顿,苍声道“圣上,老臣举荐国子监祭酒刘瑜中,该员为官耿介,廉直之名为海内称领,可迁任工部,以正工部贪鄙之风。”
国子监祭酒虽为从四品,但属清贵要职,别说工部待郎,纵是礼部待郎也有资格转任。
崇平帝面无表情,淡淡道“刘瑜中分属清流,虽官声斐然,然少于部衙磨勘,是谓明于经史而不通庶务,工部方经大动,诸事纷繁,又需操持工程营造,清流之官就不用再推了。”
此言不仅否决了内阁首辅扬国昌的提议,还加了一条,清流不让推,也颇是打乱了一些人的计划。
下方的刘瑜中面色微顿,一撩衣袍,道“圣上知人善任,微臣敬服。”
这时,礼部侍郎姚舆拱手道“圣上,臣举荐大理寺卿王恕,年高德劭,公正贤明,可至工部迁为侍郎,谨肃部衙风纪。”
大理寺即王恕撇了一眼姚舆,他为大九卿,除非尚书或者吏部待郎出缺儿,他是不会动弹分毫的。
当然,如是有进阶尚书之机,再调任工部过渡倒也不可。
“大理寺暂离不得明晰律令、老成持重的法吏主持审谳政令,辨明冤枉。”崇平帝再次否决。
姚舆闻言,徐徐而退,拱手说道“圣上明鉴。”
吏部左侍郎周廷机,手持象牙玉笏,叙道“臣举荐大理寺少卿唐贵,刚直不阿,清风峻节,可升任为工部右侍郎,还请圣上鉴纳。
崇平帝沉吟片刻,道“唐贵其人,朕素有闻,已于近日着其巡抚湖广,查察不法,回京后另有委用,不好再转调工部。”
韩癀见得这一幕,心头蒙上一层阴霾,而到了嘴边儿的举荐之言也咽了回去,他决定看看情况再说。
吏部右待郎方元震,整容敛色,却在韩癀身后出班奏道“太常寺卿郭永昌,官清似水,晨兢夕厉,可迁任工部,微臣谨请圣上斟酌。”
崇平帝沉吟片刻,道“太常寺与鸿胪寺一般无二,工部方历大动,需能臣干吏协助赵卿整饬部务,振奋有为。”
吏部右待郎方元震闻言,面色微动,徐徐而退。
这下子,浙党连续举荐的两个人都被否决,让浙党一些官吏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含元殿中,随着一位位大臣举荐,皆被崇平帝摆了摆手,多是不允,或是再议,一下子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主要有资格廷推的人选也有限,因为限定了资历、官品,其余五部待郎多不想去工部转调,那么就在寺监主副官或者都察院佥都御史中挑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