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几分无情,多了些烟火气。
还挺可爱。
苏柒若轻轻摇了摇头,人便已经到了廊下。
“怎么都到外面来等着了?这样冷的天,快快进去。”
一老一少站在门口像两个门神似的,苏柒若赶忙催着他们进殿去。
“听着太傅说话底气十足,看样子是真的没事了。”
刘御医脸上挂着笑,她这几日一直记挂着苏柒若的伤,就怕有个什么意外。
如今苏柒若的身子日渐好转,她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又如往常一般诊脉换药好一番折腾,刘御医才提着药箱离去。
不得不说,这老御医还真是个能守住秘密的,苏柒若受伤的消息到现在也没传出去半分。
乾清宫的那个中毒是内侍身子早已大好,小皇上还给他多发了三个月的月例银子,让他歇到正月底再去伺候。
等那时苏柒若的伤已经无碍,倒也不怕有人说错了什么话传出去了。
正月二十五那日,苏老太傅派人往宫里给苏柒若递了封信,问她最近的情况。
苏柒若如今握笔还有些不稳,也不敢给苏老太傅回信。
那老太太精明的很,若是被她瞧见,定会看出端倪。
于是苏白便带了些东西替苏柒若回府跑了一趟,只说前几日太傅得了一场风寒,如今才好些,便不来回折腾了。
等痊愈后再回府给老太傅请安。
苏老太傅自也在外面听说了些什么,所以并未怀疑苏白的话。
只让苏白告诉苏柒若好好将养身子,不急着回去。
等苏柒若的伤好些后,她才赶在二月初匆匆回府了一趟,连午膳都没用就又回了宫。
一直到二月底,苏柒若才算是正式接手政务,瘦了好几圈的小皇上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歪在御书房的椅子上,看着身边的苏柒若正翻着那厚厚的一叠奏折,小皇上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一直觉得做皇上挺累的,就每日读不完的书上不完的朝足以让她疲惫不堪。
可这段时日她才明白,太傅到底替她承担了多少。
和每日里落在太傅头上的那些繁重琐事相比,她所做的一切的确不足一提。
“太傅,您会累吗?”
小皇上忽然朝苏柒若问道。
苏柒若翻着奏折的手指一顿,淡笑道:“自然,我也是人,自然会累。”
于是小皇上便上前将苏柒若手里的奏折合上扔在一旁,拉着她就要去后面的小室里休息。
“累了就歇歇,笙儿算是看明白了,这些活儿一辈子也干不完,那咱们索性就慢慢干,不急了。”
“我这一个多月歇得身上都快发霉了,如今可再歇不住了。”
苏柒若反握住小皇上的手,反倒将她按在了那软榻上。
“皇上这段时日辛苦了,好好睡一觉吧,凡事都有臣在。”
小皇上鼻子忽然一酸,抱着苏柒若的脖子将脑袋埋在她肩头,竟就这样哭了。
自先皇薨逝,她以六岁之龄坐上皇位,其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都不曾这样哭过。
这一次苏柒若出事,她是真的害怕了。
“太傅会永远都站在笙儿身边的吧!”
小皇上闷声问道。
苏柒若轻轻环住小皇上的身子,认真道:“只要皇上需要,臣永远都在。”
批完折子,天已经暗了下来,小皇上还在里面睡着。
苏柒若去看过后,命人不许打扰,自己便先离开了。
才一回到青竹殿,就看见一个瘦削的身影正跪在院中,那摇摇欲坠的模样不知已经跪了多久。
“这是怎么回事?”
苏柒若大步走到楚陌言身前,抬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楚陌言却固执地又跪了回去,苍白的嘴唇颤了颤,埋首道:“言儿特来向太傅请罪。”
如今太傅已经大好,不需他再伺候,他也该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了。
不论太傅如何抉择,他都不敢有丝毫怨言。
“胡闹!”
苏柒若厉声斥道,“还不将你们主子扶进去。”
莫言和莫语得了令,赶忙去扶跪在那里的楚陌言。
他们都劝了一整日了,可九殿下压根儿就不听。
作为奴才,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九皇子的脾气……除了太傅外,也没谁能够制得住了。
“都出去吧!”
苏柒若挥手让人都退出去,殿内便只剩下了她与楚陌言两个人。
刘御医已经将楚陌言的情况告诉了她,苏柒若一直还在担心他的身子,哪知这人竟不要命地跑到她院子里来负荆请罪了。
“楚陌言,你不想活了是吗?”
这是苏柒若第二次这般生气地唤他的名字,上一次还是在乾清宫,她质问他为何要给皇上下毒。
楚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