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若声音虽轻,站在外面的苏白却听得清清楚楚。
“去燃上安神香。”
平日里苏柒若是不会用这些东西的,但若不染安神香,楚陌言还是整夜整夜的不睡,她总不能将人打晕了去。
内殿气味一变,苏柒若也有些困乏,在楚陌言回来之前竟先睡着了。
顾不得头发上还滴着水,楚陌言只着了刚换好的中衣就匆匆跑了回来。
她怕太傅要水没人伺候,哪知回来后见人已经睡熟了。
下意识地放轻脚步,楚陌言小心翼翼地跪在矮榻上,微凉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那人发白的唇,然后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她的容貌,将人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里。
“太傅,言儿真的好喜欢你啊!”
他很想亲一亲那苍白的唇,却又忍住了。
若是太傅不喜,他岂不是惹她生厌?
“太傅,你别生言儿的气,以后言儿全都听你的。”
发上的水珠落在手背上,唤回了楚陌言的理智。
他随手扯过一旁的干帕子覆在发上搓了搓,本想就这么算了,却又想到她说他身上有馊味儿,忙起身去找出苏柒若平日里护发的兰膏往自己的发尾擦了擦。
轻轻嗅了嗅,少年脸上浮现出一抹暗暗的欢喜。
他如今和太傅一样香了。
楚陌言重新坐回矮榻上,双膝并拢,下巴搁在膝盖上,歪着脑袋盯着苏柒若瞧着。
不知不觉间竟就这么睡了过去。
好在殿内地龙烧的旺,倒也不觉得冷。
苏柒若半夜疼醒了一次,借着外面映进来的微弱光亮,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坐着便睡着了的少年。
撑着手臂坐起身来,用还能使力的右手撑着楚陌言的脑袋让他躺下,又扯了被子盖在他身上。
身侧的人呼吸清浅,哪怕是在寂静的夜里显得也不明显。
苏柒若轻轻叹了口气,我们好像又下雪了。
她这几日出不了宫,祖母怕是又要惦记了。
楚陌言醒来时,苏柒若已经去上朝了。
莫语端了热水进来,看着气色明显好了不少的楚陌言,微微放心了些。
还是太傅大人有办法,不然九殿下这条小命都要折腾进去了。
“殿下,这是太傅上朝前特意吩咐给您做的燕窝羹,要您趁热吃了。”
莫言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碗递到楚陌言面前,特意强调了是太傅大人让送来的。
楚陌言心里记挂着苏柒若的伤,也没听清莫言到底说了什么,就连那燕窝羹是什么味道都没吃出来。
“昨儿这时候都已经下朝回来了,今天怎么这样晚?”
眉头紧锁的少年看着院子里飘着的一层雪白,喃喃自语道。
莫言和莫语相视一眼,想要劝一劝,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二人本就是暗卫出身,不比诗情和画意会说话,能做好伺候人的事情就很不错了。
回头看着正叠着矮榻上的被子的莫语,楚陌言才想起自己昨儿晚上好像是坐着睡着了。
难道是太傅早上走时为他盖的被子?
毕竟他还在里面,苏白和苏红是不可能进内殿来的。
而莫言和莫语也绝对不会主动进到苏柒若的寝殿,他们都极为懂得避嫌。
“咳咳……”
捂着唇咳嗽了两声,正好被外面等着给苏柒若诊脉换药的刘御医听了去。
“殿下,您身子若有不适,不妨出来让臣替您瞧瞧。”
刘御医之前便给楚陌言开了补身子的药,只是他一直都没开始喝。
如今听他咳嗽,刘御医不由得担心起来。
太傅让她顾好皇上和九皇子的身子,若是九皇子有个什么好歹,她这颗脑袋也悬了。
但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她,那九殿下一点儿都不听话。
明明太傅这里有人伺候,他却偏偏要衣不解带的在一旁守着。
这让刘御医不得不怀疑,太傅的伤是不是与九殿下有关。
楚陌言正要说无事,在对上莫言担忧的目光时,最终还是顺从地走了出去。
“有劳您老人家了。”
知道苏柒若十分敬重这位老御医,楚陌言待她也比待旁人多了几分温度。
更何况眼前这人还在替太傅治伤,他心中也存着感激。
刘御医诊了脉又开了个方子递给莫言,然后才对楚陌言嘱咐道:“殿下的身子调养至今本就不易,还当多多爱惜才是。这段时日殿下劳心费神,有些伤了根本,日后务必要好好养着。”
楚陌言抿了抿唇,轻轻捏着袖角低声道:“还望刘御医能替本殿保密,莫要告诉太傅大人。”
“这……”
刘御医不敢轻易答应,若是九皇子因此有个什么好歹,太傅大人绝对饶不了她。
谁不知道九皇子是太傅大人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啊?
“太傅身子已经好转,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