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又是一个全家休假的日子。
茯苓和血族三兄弟整整齐齐呆在古堡里。
塔尔和京诡异的发现茯苓今天心情很好,具体表现为她对京好像都和颜悦色了不少。
被冷落许久的血族青年一时受宠若惊。
她看了我一眼。
天呐她竟然看了我一眼???
塔尔抿唇。
她看了京一眼。
她为什么要看京一眼?
是已经腻烦了可爱的塔尔了吗?
绝不可以!
“姐姐,可以帮我把牛排切一下吗?”午餐时,塔尔把自己的餐盘推到茯苓面前,精致的脸上堆满甜蜜的笑,像是一只正在撒娇的波斯猫。
少年总喜欢从这些细枝末节的小处来寻找自己的存在感,来感受自己正被对方宠爱着。
然而,最近一直很宠溺他的人类少女却说。
“不可以哦,塔尔,小孩子也要学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拿起你手边的刀叉,姐姐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学会自己切好牛排的。”
塔尔:“……”
于是这一顿午餐进行的非常诡异。
只有茯苓一个人吃得相当津津有味,她叉了块西兰花一口咬下,微红的舌尖掠过唇畔的食物碎末,察觉到若有若无的注视,茯苓抽出一张餐巾纸相当淡定自若的按了下唇角,才抬头看向三双相似的眼瞳,直接无视了空气中的暗潮汹涌,若无其事的问,“怎么大家都不吃饭?”
“唔,我倒是觉得今天的菜格外好吃,厨师的工资是不是该涨一涨了,你说呢,夏泽?”
突然被cue到的公爵阁下面不改色,“可以。”
“……”
午餐结束,塔尔去盥洗室洗手,出来的时候,正好撞上站在门外的三哥。
京扬起脖颈,像是一只拥有长颈鹿血统的花孔雀,双手抱胸,高高在上的俯瞰着少年,“可爱的塔尔,你被你亲爱的姐姐拒绝了呢。”
“哦?”塔尔虎牙抵唇,冷笑出声,“难道你现在不是被拒绝以后,才会来到盥洗室缓解尴尬吗?”
刚给茯苓倒茶却被无视的京:“……呵呵。”
他以为今天茯苓多看他一眼是对他另眼相待,可是他想多了,这让他有些格外怅然若失,才忍不住来盥洗室嘲讽上一个被拒绝的可怜家伙。
结果伤敌八百自伤一千。
两兄弟相似的眼瞳对上,火花在半空中燃起,他们谁都没有后退,宛如无声的掀起了一场争夺同一个玩具的战争。
与此同时。
茯苓朝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夏泽说,“可以帮大嫂一个忙吗?”
年轻的公爵在家通常是一身休闲的装扮,白衬衫,黑色长裤,双腿交叠。他面色淡冷的坐在黑漆沙发上,展开报纸,看向栏目中的政|治板块。
高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银色边框,无机质的清冷蔓延。
闻言,缓缓掀起鸦青色的长睫,镜片后面的深蓝眼瞳,平静的看向身前的人类长嫂。
“什么忙?”
“我想量一下你的尺寸。”茯苓说。
……尺寸?
翻阅报纸的修长指尖一顿。
她补充,“你的体型跟你兄长相似,我想给他做一件衣服,所以想丈量一下具体尺寸。”
听到茯苓这样说,夏泽不由自主想起昨晚。
他最后妥协了。
伪装成对方丈夫鬼魂的他,同意了每个午夜十二点在祈祷室见她的约定。
然后她今天果然恢复了正常,不再魂不守舍,并跟兄弟们保持了距离。
这样很好,但是无形中似乎也有了更多的麻烦。
果然东方有一句古话说的很对,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
覆水难收。
夏泽回过神来。
应该对昨夜一切不知情的他,纤薄的唇瓣一动,下意识说了一个非常冷的笑话,“做寿衣吗?可惜大哥的身体已经被焚化了,或许没有穿上大嫂手艺的那个荣幸。”
他因此惹怒了人类少女。
“夏泽,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以为你是一个严谨的绅士,我错看你了!”
夏泽才想起来,事实上他和茯苓并不熟悉,他们白天的交流甚至还没有她和京多,以至于每次目光撞上,都是同时移开,或者礼貌的朝着对方微微颔首。
对方并不知道他就是她晚上的“丈夫”。
只有他一个人心知肚明。
他竟然不自觉的僭越了。
“……抱歉,大嫂。”年轻的公爵面无表情的吐出这四个字,他摘下眼镜,放下早报,从沙发上站起来,身高腿长的血族青年,从原地仅仅是迈了一步,就挡住了生气离开的茯苓去路。
他像是遮天蔽日的高山般笼罩在她眼前。
“作为赔礼,你需要怎么量尺寸?”
他垂下头,平静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