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眸光锁定茯苓。
她歪了下头,好似在消化自己又要唱独角戏的事实,遮住视线的雪白缎带长的部分落入乌黑的发中,像是映照在漆黑沼泽中的一道月色。
“好吧。”
她答应了这个极不公平的条约,只为了跟早亡的丈夫相处。
她抱住他,用温热的身体来温暖身体冰冷的怪物。
“上帝可真是残忍,喜欢分离相爱的人们,我以后再也不进行祷告了,让祂失去一个美丽的信徒。”
在兄弟们面前的人类长嫂,是温柔,从容的,但在丈夫面前,她却暴露出了小女孩的一面,非常娇气任性。
这种极端的反差总是会令人不由侧目。
夏泽微微一怔,宛如深海的深邃目光从她的乌黑发间,华艳眉间,嫣润唇间一一划过,最后落在掌间,他不由自主的,鬼使神差的,在茯苓的掌心中这样写到。
——那绝对是祂的损失。
同一时刻,茯苓第一次听到有关于对方的情绪波动,终于不是笔直的直线了,而是有了微微的起伏。
他的一小步,历史的一大步。
茯苓满意的抱住公爵的窄腰,谁不喜欢俊男美女?攻略对象颜值过人也很考验任务者的自控能力,索性她从不克制,更别说现在两人是“夫妻”关系。
茯苓顺手揩了不少油,谁能想到每天穿着一身漆黑军装的公爵阁下,衣料下的身体非常有料呢?
触碰会让这位尊贵的掌权者继续情绪翻涌吗?
没有。
那或许是触碰的不够?
茯苓蠢蠢欲动,有什么能比让一个冷漠的人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更令人愉悦的?
有,那就是让这位俊美又尊贵的吸血鬼为她憎恨,暴怒,嫉妒,疯狂。
当他独一无二的主人。
这位在人类世界中,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公爵的家伙,亦是血族的君主,纯粹的血族血统在他的身体里流淌,他一身上下从头到尾都是不容挑衅的威严。
但她偏要在不容亵渎的地方留下“到此一游”。
茯苓指尖顺着对方白衬衣的下摆缝隙钻了进去,她掠过青年冰凉而不失力量的腰身。
下一刻,她的手被腰的主人捉住,他不允许她趁着主人不注意,企图偷偷窥伺宝藏。
——你在干什么?
夏泽指尖划动写下一串字。
随即,他看到人类少女抬起头,雪白缎带下的红唇勾起一个相当无辜的弧度。
“我在检查我的丈夫,在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私自弄坏自己的身体。”
夏泽默然。
一个“鬼魂”怎么弄坏自己的身体?
“奥尔斯,让我检查一下嘛?”
她歪着头,把脸贴在他没有心脏跳动的冰凉胸膛上,温热的气息溢散,暖洋洋的,带着一股特殊的香气,夏泽分辨不出具体味道,只觉得十分特殊。
只听茯苓说,“再过分的事我们又不是没有做过——”
她在骗人。
作为嗅觉灵敏的血族,夏泽清晰的从她身上闻到了纯洁的气味,那是没有经过任何标记,不属于任何一个人的干净味道。
夏泽不自觉的开始回味起了冷藏库里的鲜血,通常是储存许久的人类鲜血,口感冰冷腥涩。而现在,人类少女雪白纤细的脖颈下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牛奶般的肌肤下,黛青色的血管中,流淌着温热充满芳香的血液。
听说,当人类充满爱意的时候,她的血液也会美味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夏泽低垂眼眸,喉结滚动时才想起来,这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不能暴露自己,也不能继续纵容她。
他握住她的掌心。
——请忘记我。
我的妻子,请不要再为死去的丈夫失魂落魄,请忘记我,请开启自己崭新的生活。
我蒙住了上帝的眼睛,偷偷跑了出来,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
然而夏泽只写到一半,人类少女脸色倏然一变,电光火石之间,她将他推|倒在祈祷室唯一的床上,温暖的掌心压在他的胸膛上,一口咬住他的脖颈——
“奥尔斯,你知不知道,你说了很过分的话!”
她生气了。
她等待多日,不是想听到丈夫的告别语!
唔。
第一次被人类咬住脖子,年轻的公爵一怔,但感受到那更像是无害小猫的撕咬,不会给他造成任何伤害,他便放任她无伤大雅的撕咬,继续捉住她的手指,带着绝对的权威性,沉默的写到。
——请不要勉强,这样下去,我们是没有好结果的。
“我偏要勉强!”
她咬住他的喉结。
狠狠下牙。
冰凉的血落下来。
茯苓刚要把对方鲜血吮掉。
整个人突然间天旋地转。
真不乖。
他不轻不重的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