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大将军府。
诸事暂告一段。
程昱进言道:“主公,今董承等人虽诛,尚有张扬,马腾、刘备亦在此列,不可不究。”
虽有传言说蕫承找过张扬、马腾、刘备三人共谋,但所有证据都表明,这次密谋里面,并没有三人。
程远志也不想再深究下去。
若深究,牵连必定极广,到那时,可不是死一两千个人就能平息的。
死亡人数恐怕得翻十倍不止!
程昱又道:“马腾在朝,其子马超屯军西凉,仍有隐忧;刘备现在荆州,被刘表安置于新野,此人素有大志,若不早除,久后恐为祸患。
“张扬前为执金吾,奉命拱卫许都,密谋之事纵然无他,他必然也知情,知情而不报,究竟存何居心?主公当慎察!”
就凭程昱这句“知情不报,意欲何为”,张扬就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杀人诛心啊.....程远志默然望着程昱,差人去请张扬来见。
正议间,郭嘉从外面进来。
程远志执其手问道:“张扬之事,我心下犹疑难定,想听听奉孝的看法。”
郭嘉抽出手,避开身形道:“嘉听闻:疏不间亲,卑不谋尊。我只是个谋士,怎敢为主公与张扬之事提供建议,还请主公自决。”
论关系,自是程远志与张扬更近,而且张扬的地位要高出程昱、郭嘉许多,手中还握有兵权。
这话说在理上……程远志微不可查的瞥了程昱一眼。
郭嘉都不敢说的事,这家伙就毫不避讳的说出来了。
少顷,张扬径直行至阶下,拱手行礼道:“罪将张扬,见过大将军。”
对于这个跟随了自己十五六年的老朋友、老部下,程远志的声音出人意料的温和:
“所犯何罪,我怎不知?”
张扬低着头,语气很有点丧:“知情不报。”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在见到衣带诏那一刻,他在忠君和忠于主公之间犹豫不决,最终选择两不相帮。
但两不相帮本身就是个两边不讨好的立场。
若因此而问责张扬,有些牵强;若不问责,以后队伍就不好带了。
试想一下,如果以后再发生此类事件,所有将领都两不相帮,袖手旁观的话,程远志纵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死的。
“稚叔以后就在邺城颐养天年吧。”程远志摆了摆手,仰天叹了口气。
自己终究是做不出卸磨杀驴的事啊......
闻言,张扬的神色一下子就轻松下来,拱手行礼,缓缓退下。
没有辩解,没有不甘,也没有恋权不放。
程远志将原本属于张扬的那一万亲信人马,交由赵云统领。
他并不担心这么做会不会引起军中将士不满。
若将士们果有怨言的话,那就解散这支部队好了。反正河北兵马足够多,少这一万精锐骑兵也无关紧要。
张扬走后不久,一名亲兵自外面快步奔来,急禀道:“主公,袁术于淮南称帝了!”
“什么?!!”
不光是程远志大惊失色,在场诸人都张目结舌,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袁术怎么敢称帝!
他莫不是疯了?
程远志最先反应过来,考虑到另一时空里,袁术在群狼环伺的环境下,仍然与197年称帝于淮南(一共当了三年皇帝),瞬间就释然了。
而现在已经是建安六年了(201年)。
眼下的局面,可比另一时空好太多。
只要自己不去找袁术麻烦,那他这个皇帝就会稳稳当当的当下去。
孙权和刘表绝不会因此去攻打袁术。前者目前还没坐稳江东,且巴不得有人称帝,当先探路;后者是胸无大志,苟安一隅。
胸无大志不是刘表一个人的特点,好似所有皇室宗亲都如此。
曾经的幽州牧刘虞,兖州刺史刘岱,扬州刺史刘繇,益州牧刘焉,全是如此。
苟安一隅本身就是所有皇室宗亲的职责,也是刘宏和刘协(董卓)两任皇帝封他们去边州任州长的要求。
思绪翻动间,程远志有点想不通,这个时空里的袁术,究竟是怎么膨胀起来的?
讨董时期,袁术的大本营是荆州治下南阳郡。董卓掌握朝政后,封刘表为荆州牧。
因南阳属荆州下郡,刘表立即对南阳用兵。
袁术大怒,约豫州刺史孙坚夹击刘表。
双方开战不久,孙坚即战死,夹击之势瓦解。
彼时南阳的局势很不好,北有董卓、西是茫茫崇山峻岭、南有刘表倾一洲之兵来攻,只有东面是盟友孙坚的地盘。
袁术意识到南阳不是久留之地,必须东进,掌控豫州及扬州(豫州本身就是他的地盘),作为将来发展之地,方才稳妥。
恰逢此时,前任扬州刺史陈温去世,朝廷任命兖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