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身为河北乃至大汉数一数二的富强,家主自是见识广远,知道事情轻重缓急的。
就好比“袁射来了”这件事,甄家家主的反应就是异常迅捷的。
第二日上午,尚在睡梦中,甄家家主就差人送上拜贴。
程远志慢腾腾的起床梳洗过,随酒楼掌柜来到一处雅间。
速该与蔡琰早就起来了,两人尾随其后,于门外光明正大偷听。
“袁公子,老身有礼了。”
房间里,一个年约三十岁的美妇人,带着一个十三四的少年,款款行礼。
美妇人的特点是胸怀很大,大到有些夸张;少年的特点是嫩,嫩到男女不分。
程远志揉了好一阵太阳穴,才意识到眼前这一女一幼的奇怪阵容是真的,甄家确实没有男丁了。
眼前这个小屁孩,应该是甄家二子甄俨了。
这么点年纪,就要扛起家族的重任,着实不易啊。
甄逸生于156年,死于186年,是年三十一岁。也就是在自己那副图画发出来不久就死了。
甄逸十六岁娶常山张氏,后生三男五女:长男甄豫,早终;次甄俨、次甄尧。长女甄姜、次甄脱、次甄道、次甄荣、次甄宓。
最小的甄宓生于183年,今年虚6岁。也就是说,其母张氏在十二年内连生八子。
太拼了......程远志望着容貌依旧美丽,风韵犹存的张氏,心里满满的都是敬佩,暗道:这要搁在后世,生这么多子女的张氏,是要被官府发奖状的啊。
嗯,说不定家具会被官府拉光也不好说。
得看是什么时候。
“夫人不必多礼,你我乃是同辈人,还请随意一些就好。”
张氏看了程远志一眼,斟酌着问道:“敢问公子贵庚?”
“二十有七。”
“可曾婚配?”
“不曾。”
聊天到这里就卡住了。
张氏本就是随口一问,袁家子弟27岁还不曾婚配,她是万万没想到的。
一下子就接不上话了。
她倒是有五个女儿,但长女才12岁,小女才6岁,这近乎也没法再套了。
总不能说把她自己许给对方吧。
话说回来,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
袁公子27岁,至今未娶,她30岁,丧偶,两人也就差了三岁,而女大三,抱金砖……
张氏顿时浮想联翩。
眼下的局势,不由得她不多想。
当初她夫君甄逸还在时,对面这个家伙就屡屡针对甄家,也不知道有什么仇什么怨。
但原因也不难猜,商人地位低嘛,无论谁来了,大抵都是予取予求。
甄家虽在冀州有靠山,祖上出过大官,甄逸在时,更是当了上蔡令,可终归还是商贾门第。
难免会遭风雨。
总的来说,以前,甄家在冀州自保有余。现在,风雨飘摇。
自她夫君亡后,风雨犹甚。若再不寻找新的靠山,家业早晚给人吞没。
靠山的重要性,对甄家来说是摆在首位的。
而四世三公,一门三杰的袁家,正是这个动荡世道里的完美靠山。
至于之前劫粮一事,张氏早就不计较了,甄家家大业大,那点粮食完全是小毛毛雨。此时她想的是,如何与袁家搭上关系,进而依靠袁家,护佑一家老小平安。
可惜她都有八个子女了,残花败柳,人家一定看不上……
否则……
如是想着,张氏娓娓说道:“不知袁公子可否肯赏脸,移步无极寒舍一叙?”
身处酒楼,确实也不是攀谈交情的地方,不管怎么说,先把人请到无极县再说。
张氏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结交上眼前之人。
她如此急切的原因只有一个――冀州牧韩馥乃是袁家门生,冀州已经是袁家的势力范围了。
如果搭不上袁家的关系,往后是富是穷,就很难说了。
话刚说完,便见“袁射”眼神大亮,一脸期待。
“太好了!恭敬不如从命,夫人咱们这就走吧!”
此言一出,屋里屋外众人反应各不相同。
屋外,速该微微点头,心说:“没错,这就是大帅的风格,喜欢往女人堆里钻。”
蔡琰则是冷哼一声,扭过头去,红唇撅起老高。
屋内,张氏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糟糕,该不会引狼入室,被大小通吃了吧……她不敢再想下去,话已出口,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双方旋即离开酒楼,程远志三人策马,张氏带着二儿子坐车,一同往无极县行去。
途中,张氏掀开窗帘,讷讷道:
“公子若是有难处,钱粮方面尽管开口。”
“难处?没有没有!”程远志想也不,就直接摇头。
现在他不缺钱,也不缺粮。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