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国公府周围虎狼环伺,小女子伶仃一人,无所依靠,还望公子大义,伸出援手救小女子一命。只要公子愿意出手,小女子必有厚报。”
自称从妾身到小女子,左氏无疑是在割裂她与申国公府的关系。当着李师闰的面将自己与申国公府割裂开来,其目的还用说吗?
——申国公府是你们的,我不要了!我只要我的一条小命!
李师闰的内心是很复杂的。
或许觊觎申国公府产业的人不少,但第一个对李筠出手的,却是自家郡公府。虽然这事跟他没什么关系,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郡公府的一份子,而且还是占大头的那种。
这就好比自己把人家弄得家破人亡,然后人家被蒙在鼓里,反过来还把自己当成救命稻草一般相求......
这事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见李师闰沉吟不语,左氏还以为是自己给出的筹码不够,急声道:“公子放心,如果小女子有幸保得一命,以后自当寻一寺院出家为尼,再不过问俗世红尘。”
“......”
好端端的,怎么就出家去了。
李师闰心中虽然无奈,但也知道左氏的顾忌。
毕竟左氏是申国公留下的唯一女眷,这是烙在她身上的标签,不是她想去就可以去的。
如今李瑾虽暂时被李师闰压住,但谁知道李氏宗族这么多人,还有谁怀着跟李瑾一样的心思?一旦这些人拿左氏的身份闹事情,那绝对是一桩又一桩的麻烦。
所以下一任接替者,如果心好一点,可能会幽禁左氏半生,若是心狠一些,直接斩草除根也是常理。
左氏觉得李师闰可能在犹豫要怎么处理自己,这才连忙自请出家为尼,想借此保得一命。
其实李师闰还是颇为欣赏左氏这番果决的。
要知道,申国公府的产业极多,光是食邑就是郡公府的将近三倍,而且还是实封。其他的产业只会更多。
李师闰在心中估计,申国公府的产业恐怕是郡公府三到五倍的体量。
而一个郡公府,就能养百余户精壮部曲,近千户佃农。以这个基准估算申国公府,有养个上千精兵的资源应该是不成问题。
这样的财富,连自家那个老爹都眼馋,可左氏居然能顶住诱惑,将这些尽数抛弃。
这等意志力,不可小觑啊。
抬手将左氏扶起,李师闰笑着宽慰道:“嫂嫂多虑了,我也不瞒嫂嫂,若是没有差错,过几天申国公府的爵位就要被朝廷收回了,嫂嫂宽心即可。”
“啊——,收回?”
左氏听得这话,樱桃小嘴微张,露出一副迷茫的样子看向李师闰。
收回爵位的方法有很多,可以升爵,降爵,还可以抄家等等,见左氏这副模样,李师闰才反应过来,自己说得有些笼统。
摇了摇头,他简单解释道:“朝中发生了点事,申国公这个爵位是保不住的,但也不至于抄家,也就是将食邑什么的收回而已。”
听到不会抄家,左氏这才松了口气。
她想了想,倒是识趣地没有问朝中发生了什么事,而是道:“敢问公子,朝廷打算如何处置国公府?”
“嫂嫂这可就难为师闰了。”李师闰摇头笑道:“国公的案子已经移交到了大理寺,如今乃是苏公亲自审案,具体如何处置,师闰哪里知晓?”
见左氏还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李师闰无奈地摊了摊手,道:
“不过事情都有办法转圜,以师闰所见,朝廷最多也就是收回爵位,食邑,封地而已,至于府中原有的产业,应该不会有任何触动。”
李师闰没有直接跟左氏说,你应该怎么办,而是将事实摆出来,让左氏自己选择。
除了让自己心安些以外,同时也是想多看看左氏的反应。
左氏也确实没有让李师闰失望,她只是稍一细想,就明白了这里最大的问题——爵位。
虽然申国公府的食邑封地不小,但除此之外,申国公府其他的产业也不少,对于大多数的李氏子弟,仍旧是香饽饽的存在。
如果爵位还在,左氏起码还能顶着申国公府的名号,来充作自己的筹码,继而在一群人中如鱼儿般到处游离。
可如果爵位被收回了呢?要知道,朝廷可不会无缘无故收回爵位,肯定要往李筠头上栽些什么。
作为李筠的妾室,李筠平日里的作风是什么样子她最清楚,根本就不愁没东西东来栽赃。这样一来,李筠便从国公直接成了罪臣。
那左氏自己,也自然而然地变成了罪臣遗孀。
若她顶着的是国公遗孀的名头,那些李氏子弟不管怎样,起码对待自己的时候,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投鼠忌器。可如果是罪臣遗孀呢?鬼还管你!
想到这,她猛地抬头看向李师闰,眼中多了丝从未有过的警惕。
她在想,如果她今天没有请李师闰前来,而是想着利用国公遗孀这个身份,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