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夫人请您于后堂相见。”
李师闰对此早有预料,此时只是点了点头。正要起身,一旁的李善衡眼疾手快,已经起身来到了他身旁,一脸关切地搀扶着他起来。
别人心里不知道,但李善衡却知道,整个事情的始作俑者其实都是他。
不仅害的李师闰进宫受审,九死一生,就连自己堂弟交给自己的一个简简单单的任务,还差点被李瑾狗贼联合独孤述搞砸。
还得靠堂弟亲自出手。
如今的李善衡,对于李师闰,心中是极为愧疚的。
尤其是在看到昨日,李师闰为了自己,竟然真的在灵堂为李筠那个贱人守孝,整整一晚没睡,他心中的愧疚更深了。
毕竟就连他自己,半夜的时候,也在困意的袭来之下打了好几个盹。
李师闰平日里可要比李善衡养尊处优多了,可就是在这样的身体下,李师闰居然还能支持,这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自己!
于是,除了原本的愧疚,李善衡的心中也不免多了些感动。
见李师闰要起身,他连忙上前搀扶,生怕李师闰因为体力不支出了什么事。
灵堂里其他李氏子弟看着这一幕,心中对李师闰的敬重不由地又拔高了几分。
李师闰倒是没有拒绝,毕竟他现在的腿确实很麻。
笑着点头谢过,缓了好一会,感觉能独自走路了,李师闰这才跟着女婢进了后堂。
后堂要比前面小不少,但奢华程度却要比前面高出五六七八个档次。
穿过一张缀绣着山水图的琉璃框屏风,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摆着吃食的楠木方桌,在桌后坐着的是一名女子。
女子一身丧服,即便面容稍显憔悴,却丝毫掩盖不住那绰约风姿。
看到李师闰前来,她立刻起身敛身相迎。
“妾身左氏,将李公子请来,多有冒昧,还请公子莫怪。”
左氏,想必就是李筠那个妾室了。
“不敢,嫂嫂坐。”李师闰抬手回礼。
两人相对坐下,左氏将桌上的吃食往李师闰这边推了推,开口道:“公子也有段时间没进过吃食了,妾身让下人准备了些,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说完,她率先从盘中取了一块小的薄饼掩嘴咬了一口。
不得不说,李筠这个人虽然人品不太好,但在看女人这方面,眼光确实独到。
左氏也不愧是能被李筠看上,纳入国公府的清倌。就连吃个薄饼,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小女儿神态,都足以挑拨动每一个男人的心弦。
李师闰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些,随后才拿起桌面上的薄饼开始垫肚子。
“师闰也算是国公的堂弟,嫂嫂不必如此生分,叫我师闰便好。”
左氏低眉垂首,细语道:“公子万万不可。妾室出身卑微,能够被国公看上,已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岂敢再对公子不敬?”
......
过了好一会,预想中的安慰没有出现。左氏抬头看去,只见李师闰正拿着桌上的薄饼,一块一块地往嘴里送。
那原本满满一盘的薄饼,如今竟已没了小半。
见左氏向自己看来,李师闰微微一怔,喉结翻动,将嘴里的薄饼咽下,这才疑惑地开口道:“嗯?嫂嫂刚刚说什么?”
“......”
李师闰自然听到的左氏的话,但如今他还没摸清左氏这个人,凡事都要慎重。刚刚左氏那番明显带有蛊惑性的话语,自然是假装听不到最好。
左氏看着明显在装傻的李师闰,心中一阵无语。不过好在她准备了一晚上,还有后手。
只见她向后面招了招手,一名女婢从屏风外端着一枚锦盒趋步而来。
女婢李师闰倒是见过,正是刚刚去前面邀请他前来的那名女婢,想来此人就应该是左氏在府中的心腹了。
女婢端着锦盒停在左氏身侧,左氏接过锦盒缓缓起身,款步走到李师闰身前,看得李师闰一头雾水。
“妾身听闻公子曾不慎跌落以至伤了头部而昏迷,这是妾身让下面人寻来的上好偏散膏,治疗头疾有奇效,还请公子莫要推辞。”
又是偏散膏……
李师闰神情古怪。
左氏要是不提,自己都险些忘了脑门的那处伤口。不过左氏开口的时机倒也及时,若是左氏晚些开口,恐怕伤口处的结痂都脱落了。
李师闰眯了眯眼睛,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将锦盒收下。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左氏的一番心意。大不了回去以后不用就是了。
他笑了笑,起身道了声“谢过嫂嫂”,随后便伸手准备接过锦盒。
只是他的手刚触碰到锦盒,左氏竟忽然屈膝拜倒,双手举着锦盒高过头顶,仿佛不是在送礼,而是上贡。
搞的李师闰触不及防。
正要伸手去扶左氏起来,只听左氏再次开口:“公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