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道原来中国并不是没有萌发过科学的幼苗,只是不幸夭折。
欧洲的科学幼苗也夭折过,黑暗的中世纪打断了古希腊古罗马的灿烂文明,那些日耳曼人、条顿人、高卢人、昂撒人和哥特人就像五胡乱华一般鸩占雀巢,直到后来的文艺复兴和大航海,才让他们的幼苗奇迹般地复活。
说回华夏的事,难道中国对大海真的一无所知吗?单说孙权的航海,并不是没有取得丰硕的成果,《临海水土志》、《扶南异物志》和《吴时外国传》便是明证,到了后世照样只剩下一点可怜的残篇。反正只要不是儒家经典,只要不是后来科举的考试范围,入仕做官的敲门砖,丢了就丢了,也没甚可惜的。
这些沉重的千古遗憾让孙皓心绪难平,他暗暗发誓,此生此世,一定要尽可能多的给华夏多打些补丁,多补全一些缺陷。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在这个时代,书籍的保存与传承全靠手抄,确实容易散失。精神上的重视是一回事,物质上的准备同样重要。必须把印刷术给提前搞出来,他暗暗盘算。
“陛下,臣收回之前对西人的偏见。陛下将来要海外开拓,臣不反对。只是现在我朝外有大敌,内部的财政也支撑不起......”王蕃的话让孙皓收回了思绪。
“王卿,这些朕都知道的,朕自有分寸。”孙皓说道,他心想,在这个时代,没有人比朕更懂如何在海外开拓中获利了。
“如此臣就放心了。陛下还有一事臣很好奇,陛下是如何知道这许多西人的掌故的。”
“朕年幼时,”孙皓摆出一副忧伤的45度望天的姿势,“文皇帝尚未失宠,那时大皇帝就把朕抱在膝盖上坐着,讲起这许多新奇的物事,噫......”
“臣万死!”
“无妨无妨,”孙皓摆摆手道,“俱往矣,人活着要向前看。”
“陛下所言极是,臣受教了!”
“王卿,听闻你和万卿不和,可有此事?”
王蕃与万彧早年相识,那时,王蕃尚未入仕,万彧也还是个微末小吏。可后来,双方阶层的差距让王蕃耻于与万彧为伍,万彧是个敏感而自尊的人,自然觉察到了,慢慢地,他们势同水火。
“陛下,此间没有外人——就算有,臣也非说不可了。万彧这样的趋炎附势之徒,陛下要擦亮眼睛呀!陛下任命的左丞相陆凯极为合适,但这右丞相......”
“王卿可愿屈就这右丞相之任?”
“臣并不汲汲于功名富贵,相比之下,臣更想在学问上有所建树。”
“这就对了嘛。王卿,他万彧跟你不一样,你不渴望功名富贵,他渴望。你是士族子弟,他出身寒微之家,你要理解他。他的能力,朕是知道的,朕也知道你看不惯他的做派。但他也不是奸佞之徒,只是你们道不同罢了,这些朕都是有数的。”孙皓恳切道,“王卿的德行,朕素来倾慕。朕也希望王卿能在学问上更加精进,比如把这西人之学给整理完善,这可是个大工程......朕和先帝一样,都是注重教化的,只不过侧重点有所不同罢了。”
孙皓离席,握住王蕃的手:“王卿,你愿意助朕吗?”
“臣愿效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