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三郎带兵赶到城外亲军营的时候,营里已经打起来了。
好在阿夔早叫人出来通知了阿坚和阿漠,有人煽动大家进城冲击将军府的时候,他们便站出来制止。
他们不太会说话,制止当然是用拳头:
“要你造谣!庄子是跑了还是被你吃了?苏家丢了东西不会找回来的?”
“苏家养了这么久的兵,府里一出事你就闹,你还是人吗?”
“小龟孙,打你还敢还手?”
本来已经被鼓动的亲兵,见这些突厥兵都奋起维护将军府,他们也起了疑:“将军也没说不发军饷,现在去逼将军,我们也太恩将仇报了......”
有些亲兵也加入到突厥兵当中,阻拦那些想闹事的出军营。
等到苏参将和他们的牙将赶到的时候,混战到一起的亲兵,都找不到之前挑唆大家冲进城去的人了。
元枫临走的时候,赵文德送他出营,有些吞吞吐吐的问:
“三郎君,苏府那些庄子还拿得回来吗?刚才没敢问将军,您给我交个底,军饷还能撑多久?”
“我们还有些钱在外面,撑几个月没问题。将军准备拿出一笔钱,从亲兵里招募几火人,放出去找魏光,让大家有机会自己参与到追凶之中来。赵将军不要落后哦。”
赵文德笑道:“那肯定,这是为大将军效力,我们自然会派人参加。”
这是洛泱昨晚提的建议,让外牙兵参与捉拿魏光、素馨,比只用内牙兵公开度更高,就算暂时没抓到,因为他们自己参与其中,怨言也会减少。
入冬之前,他们的几条线总会有回报。
闹哄哄一天,军营里总算是平息下来,元枫踩着老桃树跳到隔壁,见紫竹洲院门开着,里面房门也开着,里面隐隐传来女声......
这不是洛泱的声音吗?
“阿兄,你来啦?快来看看我做的牙刷。”
说得挺自然,你不打算解释解释。你怎么出现在这里吗?
“今天做的?”元枫也假装平心静气,接过妹妹递来的“牙刷”看了看,就是竹子上长了几排猪毛。
“这,不就是猪毛嘛......”还有点东歪西倒。
“第一次做,没什么经验,不过意思已经到了。牙膏是按照医书上做的,不但可以清洁牙齿,还可以消肿止痛。我送两份给表兄和阿冽,你的已经放在你房里了。”
“你俩怡然自得,难道就不想知道今天外边发生的事?”
“抓到煽风点火的人了吗?”李奏问。
“内府里的抓到两个,不过他们也是受人唆使,顺着往下查,那人来历不明,也找不到踪影。外牙兵当时太混乱,我们到的时候就溜了。”
虽没抓到人,但至少证明他们的怀疑没错。
“放钱人的名单已经送到长安去了,珍王府和郡王府,两府的人会从上面查。有人针对苏府,他们也不会无动于衷。只有越快找到魏光越好,这些庄子经营了很多年,尤其是母亲陪嫁的东庄。”
母亲的陪嫁是离洛阳城最近的两个庄子,坐落在城外东郊,两庄一大一小,中间只隔着一座小土山,阳光充沛,水源丰富,苏家人都管这两个庄子叫“东大庄”“东小庄”,统称东庄。
放钱人大概很想快点拿到这两座庄子,放钱契约签得很短,仅仅只有二十日。
现在已过去十日,也就是说,乞巧节后三日,这个庄子就自动变成放款人的了。
洛泱放下手中的牙刷,叹了口气:“有什么可以这么短时间换回一大笔钱?就是挖金子、卖牙刷、卖铁板烧也来不及啊。”
李奏也不吱声了。
昨天他已经派人到岭南去找懂得挖金的匠人,想起洛泱讲过要买茶山,便让人将此事一起办,钱已经交到岭南进奏院,办了飞钱带走了。
“放钱人叫王熠......他是王播的玄孙,王家财大气粗,都是来自于王播任淮南节度使时的盘剥敲诈。”
李奏接着他的话,冷笑道:“我皇兄登基,他为了表衷心,送了玉带十三条,银铤三千多枚,凌娟二十万匹,成了我皇兄心中的大忠臣。他......早在我大皇兄当政时,就已经和王守澄结党营私了。”
王播回京后二度成为宰相,是王守澄的助力外臣。
太原王氏,世家树大根深,想从他家族手中夺回东庄,还真不容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他们三人又梳理了一遍赚钱的方式,只剩下一条路:回长安向两府借钱,可金额较大,又不能告诉母亲将来的银钱来源,只怕母亲不肯去借。
“这事迟早要让母亲知道,明天我写封信给四郎、五郎,让他们向母亲探探口风。”元枫结束了今日的谈论,带着妹妹回府去了。
又过了一日,裴二胖替洛泱找的饭庄位置找到了,并不在南市,而是在饭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