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夔带着人往演武场走,背人处叫两亲兵取了腰牌,不声不响出了府,向城门跑去。
“夔,这事得告诉小娘子。”阿南他们几个火长都凑在阿夔身边,一边给箭上弦,一边低声说着。
“男人打架的事,告诉她干嘛?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一旦形势有变,你和思睿带人堵住通往后院的门,闯一个,砍一个。”
“坚和漠在外面比我们难,两千五百人都在城外亲兵营。”
夔冷笑道:“你以为是所有亲兵都想反吗?只不过事情发生太快,他们来不及细想,跟着人嚷嚷罢了。制服带头跳出来的那个,其他人就老实了。”
“对,这情形和我们收编其他部落时一样。挡我们路的二旅,就是想带头跳出来。”
“夔,你说苏家是不是真没钱了?”
“凤凰城被你吃了?”
“那倒也是。”
正说着,终于等到二郎君往演武场过来。
他每天都会到演武场练箭,阿夔迎着他大步走去。
这个状况其实已在苏家父子的预料之中,但将军府里的两个团,是苏家亲军中的心腹,苏知远父子唯独没想到卓平也出了问题。
卓平是亲兵二代,他父亲卓尔达是和玄铁一批的亲兵护卫,跟着苏知远在战场上经受过血与火的考验。
父辈种树,子辈乘凉。这些二代亲兵身体素质更高了,但是吃苦的精神变少了。
虽然没再打仗,可拿高收入,却成了天经地义的事。
卓尔达没少教儿子,可一说“想当年”,卓平就不耐烦的说:“当年是德宗皇帝、宪宗皇帝,您数数,圣人都换五朝了,还想当年……我看的是现在。”
将军府正堂,苏家父子正在想应对办法。
“外府军营问题不大,有阿爹和大兄在。二兄,我们带人分别去城外亲兵营,我怀疑亲军营中有人故意引导。
府里出事到军营骚乱,时间太短,亲兵营并没有特别刺头的将领,邓荃、赵文德、李必超,他们都是老将,对父亲忠心耿耿。牙将没造反,旅帅一下子带着牙兵闹腾起来,这不正常。”
苏知远点头道:“三郎说得不错,你们俩带着赵文德、李必超同去,谁压不住自己的兵,连他们一起罚。”
元枫和李奏的感觉一样,这次虽然是家奴监守自盗,但一切太顺利了,这不像是魏光的水平。
背后定有人在操纵这一切。
要苏家死,最快就是诬陷他们造反。费尽心思挖空苏家,而不是一棒打死,目的就在于刚才阿夔告诉二郎的话:
逼将军同意,两万七千人养三千人,码头、城门、关卡收额外费用,亲兵拿到比现在更多的钱。
亲兵收入涨了,东都畿其他唐军要不要涨?不涨就会扩大与将军府的矛盾。
这样恶性循环下去,若东都畿饷银比肩神策军,那就要比现在翻三倍,除了朝廷给的那一份,额外两份,最终还是成为东都百姓的负担。
只要你变,你可以不死。
什么人才会有这样的目的?
二郎、三郎带人出城去了,大郎先将自己的亲卫调入后院以防不测,一团的两个旅,是邓荃亲自带的,此时领命去做了埋伏。这时,才召集两团五旅的将领入正堂。
军营里,卓平接到了让他去正堂的命令。
“卓旅帅,您不能独自去啊,去了准会被扣起来。现在除了那些没脑子的突厥人,其余几个旅都已经口头应允,您打的是提高亲兵军饷的旗帜,这是多好的事,城外那些旅帅说了,他们很快就会进城策应,您抢的这是头功。
苏将军已经没钱了,说不定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顶多是半推半就,这事就成了。只要将军同意,我们也还是苏家亲兵,并没有改变。”
一个亲兵在他耳旁吹风道。
“不错,我们只是要求自己的权利,和忠不忠心无关。”卓平下定了决心。
募兵制下,用金钱买来的消极忠心,和初唐、盛唐府兵制,用荣誉鼓舞起来的积极忠心,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卓平不是一个人去的将军府正堂,而是带着他手下的二旅,今早出操时在后面说怪话那几个最积极,紧紧跟在旅帅卓平的后面。
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涌进了正堂外的前院。
前院被中间一条路一分为二,左右两边各有一排兵器架,漆枪、木枪、乾枪、朴头枪一应俱全,铮亮的枪头在阳光下闪着光。
此时前院一个亲兵也没有,抬头看去却见将军、少将军,两人笔直的站在正堂门外。
“卓平,让你来正堂,你带着兵来做什么?”元桢问到。
看到台阶上的两个人,亲兵们头皮发麻,都忘了来之前商量好的要说的话是什么。卓平挺身道:
“少将军问得好!我们就是来问问,苏府出了家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