铉奇怪道:“褚少郎难道不需要先去后灶房,与总厨大师傅告假?”
朱秀笑道:“不用,邸舍掌柜是晚生二大爷,就算偷懒不去,他们也不会说啥。”
徐铉一愣,哑然失笑,这褚珣当真是个妙人。
来到邸舍大堂,时日尚早,空无一人,随意找张方桌坐下,有伙计立马拎着茶壶送来。
徐铉见伙计正是那日催收房费的那位,颔首致意。
这个堂倌有几分见识,谈吐不俗,徐铉对他高看一等。
而且看得出来,此人在盛和邸舍地位不低,应该是堂倌的头头。
“褚少郎可进过县学?”各自斟茶后,徐铉笑问道。
朱秀苦笑道:“泾州州学,自从天福五年起就已停办,在此之前,各县县学早已名存实亡。”
徐铉点点头:“那褚少郎算是传承家学?”
朱秀叹道:“自幼,家父便对我管教严格,三岁识字五岁习文,早诵诗经夜读春秋,终日不辍。十岁时家父病故,晚生便独自学习,埋头经义,想着今后考取功名。”
徐铉肃然起敬道:“想来令尊也有功名在身?”
朱秀暗笑,这是在打探自家门第,叹息一声道:“父亲无心仕途,并未出仕,一家人隐于田垄之间,清贫度日。高祖辈倒是做过官,僖宗文德元年,出任过泾州别驾”
朱秀满嘴胡诌,徐铉倒是听得仔细,捋捋须感叹道:“弃官隐居,贤士风范啊!褚少郎家学渊源,观之可知尊祖上定是一方贤臣,可惜生不逢时啊!”
“谁说不是呢!”朱秀也跟着唏嘘,端起茶盏抿了抿。
徐茂才打听他的家世是意料之中,反正六十多年前的事鬼知道。
他敢说,徐茂才倒也敢信。
昨日故意接近李嘉,就是要借机引起徐茂才的注意。
观察他的行事作风,这家伙倒也谨慎,轻易不会露馅。
想要摸清楚李嘉和徐茂才的底细,千万不能太过着急,引来怀疑警惕,只怕就得前功尽弃。
李嘉年纪朱秀就从他先入手,借李嘉之口引来徐茂才的关注,让他主动接近自己。
如此一来,徐茂才就不会心中生疑。
昨日的初步接触,朱秀对李嘉的身份有了大概判断。
年纪、相貌特征都对得上,还是个小文青,朱秀难免遐想联翩,难道当真是南边那位?
如果真是他,那么这姓徐的也绝不是普通人物。
朱秀眯起眼,望着坐在对面的徐茂才,像只闻到肉味的小狐狸,满脸狡黠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