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接一声的通报声传到里面,直到他踏进金銮殿。
里面的场景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但比他想象中的更让人觉得诡异。
曾经放置在最顶端的龙椅,此时四分五裂,整个金銮殿,就跟被龙卷风刮过似的,能毁的基本都毁了。
少年站在中间,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身上穿的竟然是龙袍。他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看着少年,周身散发一股生人勿进的冷意。
而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帝,此时正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司马大人纵使有心理准备,看到此时的场景,也不免有点反应不过来。
时笙转过身,对上司马大人的视线,笑着唤了一声,“外公。”
司马大人第一反应是,这不是容王。
容王身上不可能会有这样从容镇定,指点江山的气势。
但仔细看,确实是容王不错。
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不会认错的。
司马大人压下心底奇怪的念头,“殿下。”
现在什么情况?那个穿龙袍的男人是谁?陛下可没这么一个儿子……
“这北梁,就暂且交给您了,这是玉玺和兵符,外公不需要我教您怎么做吧?”时笙将两个盒子递过去。
司马大人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半拍,比看到皇帝躺在地上的时候还要诡异,他喉咙发干,“殿下……这是谋反。”
时笙唇角扬了扬,“外公,您不谋反,此时已经脑袋掉地了。”
“陛下他是您的亲生父亲,以后殿下会被人戳脊梁骨的。”谋逆之罪何其的大。
“他都想弄死我了,我还不能反击啊?外公还不知道吧?他派人在边境劫杀我。”她才不怕戳什么脊梁骨,不就是一群NPC吗?跟一群数据置气,她有毛病哦!
“什么?”司马大人猛的睁大眼,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暗流。
他怎么能做得这么绝?
司马家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皇室的?
“外公,我先回去休息了,其余的要怎么处理随您。”时笙往外面走,在司马大人开口之前道:“我对皇位没兴趣,你们自己看着办。”
搞这么久的事,她很累。
司马大人看着时笙和祁渊离开,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问没有离开的暗卫乙,“那个男人是谁?”
暗卫乙此时内心毫无波澜,“回大人,赤曜国的皇帝。”
当你见过这么造反的人,你也会内心毫无波澜。
没有最牛逼,只有更牛逼。
“谁?”司马大人觉得自己刚经历这么多事,脑子反应速度有点慢。
“赤曜国的皇帝,祁渊。”暗卫乙认真的重复一遍。
司马大人:“……”
他家殿下怎么会和祁渊那个暴君在一起?
难道这次逼宫,是祁渊帮忙的?
赤曜一直对北梁虎视眈眈,他有什么目的?
一系列的问题,倏的窜上司马大人脑海。
暗卫乙继续放毒,“大人,他是被殿下绑来的。准确的来说,是抢来的。”
不能只有他们懵逼。
司马大人目光古怪的看着暗卫乙,你刚才说的我可能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暗卫乙点点头,大人别挣扎了,您没听错,就是殿下抢来的。
殿下抢了赤曜的皇帝。
司马大人:“……”
他这是在做梦吧?
今天经历的事,怎么都觉得不真实。
……
时笙离开金銮殿,她一出来,外面跪着的宫女太监们,立即噤若寒蝉,他们只是最底层的人,可不想横死。
祁渊落后时笙一步,他眺望远方正被黑暗吞噬的最后一抹血色残阳,“你就不怕他们会先动手,准时斩首?”
时笙侧目,“那是他们命该如此,本王能有什么办法?”
“你赶回来不就是为了救他们。”
时笙耸耸肩,“能救就救,不能救就算了,对本王来说,没什么损失。”
“那你何必赶回来。”祁渊越发觉得面前这人有毛病。
既然这么不在乎,干什么要赶回来救人。
“做人呢,得努力一把。”时笙顿了顿,“你看,本王不是救下他们了吗?”
“……”不想和神经病说话,“朕乏了。”
“……那走吧,今天先住宫里。”
时笙往华清宫的方向走。
很久以后祁渊才知道,当时她做了两手安排,如果他们决定斩首司马家的人,会有暗卫劫法场。
她不会让任何意外发生。
祁渊再次看向天边。
天边的最后一抹残阳消失,整个天地陷入黑暗中。
明天,将是完全不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