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玄家的大厅里,三个人默默无声的坐着,皆在心里仔细回忆湘灵和湘虎说过的每一句话,
每个表情,直到钱玄夫人送上来茶水,这才停下来。
喝着微微泛苦的茶水,汤皖的心里是越来越不安定,露着挤的发邹的额头,疑问道:
“湘灵应该是逃婚了?”
“应该是的。”钱玄胳膊撑着头,慎重答道。
“他父亲大半夜让湘灵逃到首都,还派王伯一路护送,王伯是谁?”汤皖又问道。
迅哥儿十分确定道:
“王伯应该是他家得力的仆人,不然怎会把护送小姐的任务交给他。”
几人说着说着,便看到钱玄蓦的掏出一封湿透的信,正是湘虎刻意掉到水桶里的那封。
此时纸张稍微变的干一些,迎着灯光,只能看到一个个黑色的墨点。
迅哥儿接过来,死死的盯着最后一行三个墨点,用手沾着茶水,先是写出了一个“果”字,然后又写出了一个“回”字。
汤皖死死盯着最后三个墨点,大脑高速转动起来,一条条线索串联起来,特别是最后湘虎告别的语气,以及当时的神态,像是在进行告别。
当把所有的一切全部结合起来后,汤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粗鲁的猛喘一口气后。
再次看向这封信,对比最后一行的字数,嘴里喃喃道:
“莫回家!”
迅哥儿和钱玄听到后,又对着信仔细看,随后便听到迅哥儿急促的说道:
“快去车站,拦住他!”
三个人夺门而出,穿行在茫茫的夜色里,“噼里啪啦”的凌乱且迅速的脚步声在巷子里四处乱窜,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此时的夜晚已经稍稍偏冷,空气大口的往嘴里灌,汤皖的嗓子眼虽然干涩的发疼,但脑子里却是想的通透。
虽不知道沪市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但从湘虎自称学生的那一刻起,汤皖怎么也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学生步入危险。
如果不是十分危险,试问天下有哪个父亲会让自己的孩子不要回家呢?
渐渐的,迅哥儿掉了队,靠在墙上,却使劲的朝前面两人大喊:
“不要停,赶紧追!!”
汤皖以前从来不觉得东交民巷这条路很长,但是这会却又觉得这条路竟是如此的漫长,路过家门口都来不及看一眼,便像风一样的往巷子口跑去。
钱玄也慢慢掉了队,原地用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拼劲全力大喊道:
“跑!!”
巷口离的越来越近,汤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粗鲁的擦掉打湿眼睛的汗水,气喘吁吁的靠在巷口的墙上,朝着远处大喊:
“黄包车!!”
一连喊了几声,才慢慢从远处驶来一团影子,正是一辆黄包车,汤皖二话不说跃到车厢里,慌乱的喊着:
“快!!火车站!”
黄包车师傅一看客人有急事,立马打起精神,原地掉个头后,撒开脚丫子在大街上跑。
跑了一会,忽的钻进街边一条小巷,听着轮胎与路面传来的急速摩擦声,汤皖本能的紧紧抓住车上的栏杆。
黄包车师傅跑到小巷的尽头,熟练的身子往左一倾,整个车身便向右甩去,靠着左边轮胎支撑起整个车身,完成了一个潇洒的左转弯。
不知经过了多少个这样的急转弯后,汤皖隐隐约约的看见了前方车站的大招牌,急呼起来。
“到了!!前面就到了!!!”
黄包车师傅抬头瞥了一眼后,放开全身的力气,拉着汤皖冲向车站,风把车顶的布吹的嘶嘶作响,等到了地方,汤皖扔下一枚大洋,来不及找钱,便冲进车站。
虽然已经是晚上,但火车站内依然有不少人在出站口等待,汤皖飞快的在候车区扫视一边,没有发现湘虎,于是赶紧去问车站工作人员,得知最近的一列火车已经是半个钟头前出发了。
又立马追问道:
“下一班次开往平津的火车还需多久?”
工作人员扫了一眼工作薄后道:
“今日已经没有开往平津的列车,最快的是明天上午!”
这个答案让汤皖感到绝望,看着在灯光映照下的铁路,一路向远方蔓延开去,竟莫名感到心里被刺痛了。
浓厚的无力感死死的包裹着,挣脱不得,汤皖踉跄的后退了几步,茫然的环顾着四周,祈祷着能发现湘虎的踪迹。
车站的候车间,卫生间,边边角角都被汤皖找了个遍,至此才不得不接受湘虎离去的事实,只得颓然的走出车站,就近找了个台阶坐下,盯着茫茫的夜空发愣。
直到听到有人呼喊,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之前拉自己的黄包车师傅,刚刚消耗太大,正在此处休息。
“先生是要回去么?”
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