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邺城。
酒肆后院的马厩里,此时的司马懿正焦躁的在马厩中转来转去像是在做着最后的“天人之战”。
他一转头看见自己的那匹白驹在凝望着自己,颇为感叹的上前抚摸了下它的鬃毛。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入许府,焉得账簿!”
司马懿最终做了决定,他坐下来拿起墙角的一根柴,便照自己的腿狠狠砸下,剧痛中他的身子狠狠向后一仰,只听得“咔嚓”一声,柴断了。
“得得”
“踏踏”
白驹不安的踏动两下,发出“粗重”马蹄声的同时,仰天嘶鸣一声
司马懿却是痛的额头冒汗。
可哪怕是这样,摸摸腿依旧是完好无损,哪里有半点伤残的模样?
这又怎么能进的了许府?
司马懿无奈的叹息道:“想不到这腿竟如此结实,此时不断腿立功,那以后拿什么保全司马氏一族!”
呼
言及此处,司马懿长呼口气,口中轻吟:“腿断了也就断了,脖子被砍了人可就没了!”
是啊乱世中,不对自己狠,那总有人就会对你狠,到时候的疼,到时候的痛,怕是比现在更重十倍、百倍!
俨然,司马懿已经看透了这点。
他的目光环望周遭,像是在搜寻着什么终于他看到了一根废弃的铁杵马栓,他死死的盯着这铁栓那无比坚定又有些彷徨、痛楚的光芒在眼中流转。
终于
他一把拿过铁栓
白驹似乎察觉了愈发的躁动不安打着鼻鸣不断的踏动着,试图挣脱绳索!
呼
司马懿却果断的坐在敞篷的马车上一边驾车一边催促马儿
“快一些快一些。”
哪怕是快要行至街道上,司马懿见左右无人,又狠狠的扬鞭抽马白驹吃痛跑的更快乐而马车顷刻间,宛若失控了一般,驶入了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街道。
马儿疯了一般的狂奔。
就在这时司马懿做出一副不慎没有拉紧缰绳的样子,忽然栽下了马车,车轮从他的右腿上碾压而过“啊”司马懿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白驹也同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
“客官客官”
这时酒肆的掌柜看到了这一幕刹那间反应了过来他心头惊骇,可理智还是让他惊呼着、尖叫着朝司马懿跑去。
而此时的司马懿痛的在地上打滚
就连那白驹似乎因为没有人抽打它,也静了下来,单膝跪在地上,眼角中渗出泪水
“客官,客官你家族死于战乱逃难至此,怎么怎么又遭此大劫哪!”
酒肆掌柜是刻意这么说的。
这是约定好的,将司马懿伪装成一个父母亲人惨死于战乱,无依无靠的哑巴又不幸断了腿的可怜人
一下子周遭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纷纷施以同情而司马懿却尤自气喘吁吁嘴唇蠕动,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来
整个这样子就像是哑巴一般。
而他的肢体语言无一不是在询问:“断了么?断了么?”
这声音只有掌柜一人能听懂!
他真的没想到,一个人,竟能对自己这么狠!
“断了,断了”
他小声回道
而司马懿尽管依旧在哀嚎可嘴角却是微微的咧开像是在说,“断了好断了好,总算是摔下马车,被,被马车碾断了!”
接下来
就能够按照计划进行了,就有机会进入那进入那许府,执行任务了!
一日过后。
酒肆之中,司马懿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腿上已包了夹板。
酒肆掌柜端着药走了进来,看到司马懿,尤自是一脸惋惜之色,司马懿则是挣扎着坐起来,看四处无人,这才伸手结过药碗。
“有戏么?”
司马懿这是在问,他能进入许府么?
许府在邺城极其有名,残疾、哑巴这是硬性条件,可哪怕是满足了硬性条件想进入其中依旧少不得打点!
要知道尽管袁绍有许多谋士,可因为许攸从袁绍入渤海时就追随,算是最早期的功臣
这一份信任,不是其它谋士可以比拟的。
也正是因此,许家的门楣之高,比之沮授、田丰、郭图、逢纪之流不知道多了多少倍想进入其中,自是少不了一番打点。
“你坐好。”酒肆掌柜吩咐一声,继而朗声道:“咱们在邺城总算是有些关系,让你去应征做这许府的奴仆倒是不难,只是”
“只是什么?”司马懿尽管看似很虚弱,可眼神依旧笃定。
“只是凡是许府的下人,势必要许攸的侄儿亲自挑选,那许攸的侄儿许远可不是一个善茬再加上许府中藏着的秘密太多了,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