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心情复杂。
拜访文鸯的目的,应该说已经达到了,而且,所获之丰,超乎预料。
其一,文鸯身体、精神都好,并未因十二年闲废而颓废。
甚至可以确定,拳脚刀枪弓马,也没有搁下过。
建功立业的心思,也未完全消失。
其二,虽然还不能就说已经将文鸯收为己用了,但实实在在,文鸯已经在他面前打开心防,视他为知己了。
临别之时,何天非常恳切的说道:
“诗曰:‘进厥虎臣,阚如虓虎。’将军原该为国爪牙,望珍重有为之身,待阚虓林谷之时!”
文鸯眼中精光大盛,长揖到地。
而何天心情复杂,也是因为“所获之丰,超乎预料”。
这个“超乎预料”,主要是指文鸯坚决反对郭钦“徙内郡杂胡于边地,峻四夷出入之防”的主张。
郭钦不是唯一一个以胡人深入中国(中原)为忧的人,如无意外,不久之后,还会出现一篇史更加著名的《徙戎论》,作者已经出过场了——江统。
但文鸯才是此时代对“徙戎”可行与否最有发言权的人——至少之一,这方面,郭钦也好、江统也好,都不能同他相提并论。
而他反对“徙戎”的理由,也确实足够坚实强大。
郭钦的主张,司马炎“不听”。
江统的主张——若自己真有左右朝政的一天,“听”吗?
何天摇摇头。
我的路数,还是“分而治之——加速归化——编户齐民”!
今天幸好出门够早,不然,拜访文鸯,依旧不能成行——回府的路,何天被中宫出来寻他的宦者截住了。
派往荆州游说楚王玮的李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