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有几分功勋,也仗着自己年岁大了,说一点僭越的话。”
朱祁钰眉头紧皱,杨洪不是个恃恩自恣的人,他总是小心的维持着一个将领的生存之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朱祁钰十分郑重的说道:“昌平侯有何谏言,尽管说便是,朕不是一个不纳谏的人。”
杨洪斟酌了一下,深吸了口气说道:“陛下,十二团营的基础是于少保奠定的,陛下自然不会薄待于少保。”
“但是四勇团营的基础是指挥同知范广奠定的,臣以为此次放赏,在功勋部中,是不是也有范广的一份功劳?”
杨俊虽然是庶子,但是其积累的战功足以封伯了。
因为戍边需要,调任辽东任总兵官的范广,就应该被遗忘吗?
杨洪不是在讨论公平不公平的问题,而是在讨论人性。
范广守辽东,不能参与河套之战,范广从辽东至京师打下了京营四勇团营的基础,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万一范广有点想法,辽东岂得安宁?
杨洪俯首说道:“陛下,臣不是为了范广请功,董山和李满柱自从听从瓦剌的号令之后,在正统十三年起屡次叩关,满掠而归。”
“镇守山海、永平总兵官应城伯孙杰,素无将略,不恤人难,士卒嗟怨,军政废弛,不能守关,已经被陛下斩于前岁大阅之前。”
“范广再任辽东之后,边方安宁,董山、李满柱不敢再进犯,臣以为此乃范广之功,善战者无赫赫之名。”
朱祁钰一听是这个事,面露微笑看向了兴安说道:“取宁远伯范广的印绶来。”
“朕从来不是个小气的人,而且此次集宁河套之战,范广虽然人在辽东,但是并非寸功未有。”
“此次鞑靼人如此老实,未曾和瓦剌再勾连在一起,乃是范广镇守辽东之功也。”
杨洪瞬间满脸笑容,他还以为陛下忘记了范广,没想到陛下早就准备好了给范广的功赏。
范广何许人也?
在京师之战中,从辽东调来的猛将,下马死战从不皱眉,退一万步讲,范广是从龙之功,有好事,朱祁钰怎么会忘记范广?
朱祁钰当然不是无功放赏,范广在此次作战中,的确是有功。
他笑着说道:“广宁卫,乃是钳制鞑靼人重要的卫所,在整个集宁河套之战中,范广都从沈阳辽东都司,至广宁卫,枕戈待旦,一旦鞑靼有变,立刻进剿。”
“脱脱不花、乌格齐、阿噶多尔济和满都鲁,正是看到了辽东都司大军皆在广宁卫,才不敢擅动,要知道广宁卫到大宁卫仅仅十驿距离。”
大宁卫到京师和到广宁卫都有驿路。
广宁卫对控制鞑靼人多么重要?
在明末的时候,大明广宁卫在大明手中的时候,蒙古可汗林丹汗,就是大明在塞外的左翼。
萨尔浒之战、沈阳之战、广宁之战,林丹汗都派了蒙古骑卒,配合大明军作战。
但是广宁卫在王化贞手中丢失,林丹汗不得不西进,最后死在了西进的途中。
范广的确有功,理应放赏。
杨洪摇了摇头说道:“陛下英明。”
这一句真心实意,陛下考虑的极为周全,并不需要他过度的提醒。
朱祁钰坐直了身子说道:“此次作战,朕打算将于少保由文官转为武勋,授文安侯,赐世券。”
这件事应该在京师之战打完之后就办,但彼时国朝初定,大明朝万象更新,朱祁钰只给了一个少保。
“陛下问过于少保没有?”杨洪满是疑惑的说道。
朱祁钰摇头说道:“自然没问,上次朕赐他九重堂,他都不要,还是以官邸法为由,才肯收下。”
“这次朕打算班师之后,直接授爵便是,不给他拒绝的理由和时机。”
杨洪叹了口气说道:“恐怕于少保不受啊,当年太宗文皇帝就授姚广孝侯爵,姚广孝受爵之后,就开始深入简出了。”
“陛下,可有兵部尚书之人选?”
朱祁钰摇头,陈汝言真的不大合适,除了人云亦云以外,他还有点过于乐观。
他想了想说道:“让于少保暂代便是,等有合适人选再说。”
杨洪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陛下,臣有一言,于少保以武勋封侯理所应当,但决计不合适再暂代兵部尚书了。”
“不合适。”
杨洪的意思很明确,累功起嫉。
若是于谦以武勋领兵部尚书,一来坏了规矩,二来就把于谦放在火架上烤了。
不是于谦不够优秀,而是有些人会对于谦进行攻讦。
而于谦又不是胡濙,不善自保,很容易陷入被动当中。
谁攻讦胡濙,胡濙能在朝堂上,把对方骂的找不到北,于谦被弹劾,只会说,臣有罪
朱祁钰听懂了杨洪的意思,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