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将,搜集情报的好手。
他善于射箭,箭无虚发,每次都能让对方吃尽苦头。
王复的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意,又一个。
但是这些战功,都无法统计了,因为他根本无暇去枭首,或者去割耳,他需要用最快的速度,送出去这份对集宁地区,万分重要的情报。
但是他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的箭袋已经空空如也。
射空了。
他身边有三匹马,这些马匹都是鞑靼人献给大皇帝的礼物,马匹很有耐力,很听话,都是上好的战马。
但是王复从兴和收到情报而来,一路狂奔,已经整整一天一夜了。
他的水袋和干粮早就空了,所有的水食都已经被消耗一空,现在,连箭矢都空了。
穷途末路。
身后的瓦剌人一直小心的左右腾挪,当瓦剌人发现王复迟迟没有射箭的时候,意识到了对方,已经无力、无法射箭了。
狂风呼啸的吹动着王复的脸庞,他不停的向后张望着,看着那个瓦剌人的动作,稍有异动,王复就必须做出规避的动作。
瓦剌人终于知道了王复没有了箭矢,张弓射箭,箭矢落在了王复的左前方。
但是瓦剌人很快就开始虚张声势,偶尔还传来一阵阵的狂笑。
老虎这类的动物,在捕食之前,都喜欢玩耍猎物,折腾猎物,折腾到筋疲力尽之后,才心满意足的吃下美餐。
显然那个瓦剌的斥候,在逗弄王复。
但是王复不得不做出应对,他不知道对方张弓是否会射出箭矢。
疲于奔命的王复,本身就已经非常疲惫,他只感觉自己的脑袋空空,眼前一片片的眩晕,还需要高度集中精神,躲避可能的箭矢。
王复真的太累了,他已经四十多岁了,体力显然不如那个不满二十岁的瓦剌人,他吐着浊气,额头的汗顺着脸颊不断滴落在马背之上。
王复很想喝水,他太渴了,他也很饿,胳膊变得无力,身形有点不稳,马匹的速度慢慢的降了下来。
瓦剌斥候看到这一幕,反而不太急,催马疾驰,想要靠近王复,能抓到活的最好,抓不到,也能欣赏下猎物的绝望。
等到两匹马不足二十步的时候,王复的速度彻底降下来了,他趴在马背上,任由马带着他漫无目的的跑动着。
嗖。
离弦之箭,在王复身上扎了一个血口,王复猛地一个激灵,但是又马上趴在了背上。
他太累了。
嗖。
又一枚箭矢落在了王复的左肩上,鲜红色立刻浸透了王复的背。
但是王复一动不动的趴在马上,像是死了一样。
瓦剌斥候终于放心打马上前,还用力的吹了一个响哨。
这斥候满心满意的打算收获自己的猎物,刚走到近前五六步的距离,他看到了王复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
一个黑洞洞的火铳,从王复的身下伸出,王复惨淡的笑容瞬间变得狰狞了起来,他立刻扣动了扳机。
火药催动着铅子,急速的飞向了瓦剌人的眼睛。
这个年轻的斥候,终究是着了道,王复的确是中了两箭,但是他还有铳
王复之所以要中这两箭,是因为火铳的命中率在二十步的时候,实在是太低了。
直到对方靠近了五步之内,他才露出铳口,对着斥候的胸膛射了一枪。
若是这火铳失手也没关系。
王复打算摘到背上的箭,击杀对方,彼此的马速已经降了下来,他相信即便是负伤,这年纪轻轻的斥候,依旧不是对手。
幸运的是火铳打中了。
王复走了过去,用撬骨刀撬开了对方脖颈,才安心。
“跟爷斗,毛长齐了没?”王复活动下身体。
战场上,面对敌人,只要没死透,依旧要全力以赴,显然这个瓦剌斥候,没有这种觉悟。
所以这小斥候死了。
王复摘下了对方的水袋,用了的灌了两口,身形晃动了两下,但依旧爬上了马匹,奔着集宁府的方向而去。
兴和所,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到了。
王复将已经被血染红的情报,递给了门卫,虚弱至极的说道:“送,官山议事台前军指挥都司,夜不收信牌。”
王复从马匹上翻滚了下来,瘫在了路边,他看着正当空的太阳,露出了一个傻笑。
他想起了之前跟于谦说自己要当夜不收的时候,于谦那个惊讶的眼神,他想起了进入墩台远侯时候,那些年轻人的面孔。
他们那么的朴实,那么的善良,甚至有些稚嫩,在草原上,他们打马远行,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会葬身何处,尸体会不会被野狼拖走。
但是所有参加墩台远侯的军卒们,没有畏惧,笑容那么灿烂。
这次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