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蹄的半个月后,于谦回到了官山议事台。
陛下新派来的掌令官已经到了,大军也已经养精蓄锐,准备重拳捶向河套地区,依旧在那里盘亘的瓦剌人。
“于少保,这又瘦了几分。”石亨迎来上来,这段时间,他除了操阅军马,打猎,什么都不能干。
卓资山的兔子都快被他给打没了,哪还有什么山匪给他练手?
“就等你了,于少保到了,咱们就该干特么的瓦剌人了。”石亨神秘兮兮的说道:“于少保可知道,陛下又给咱们运来了什么好东西吗?”
于谦笑着说道:“不就是一百门火炮,十万斤火药吗?”
石亨砸了咂嘴,于谦总督军务,他能不知道?
“这仗,打的太富裕了,陛下,有钱!”石亨乐呵呵的向着议事厅的正殿而去。
于谦伸出一只手说道:“渠家鼎力相助,这次一定要好好的招待他们。”
石亨大笑一声说道:“那必须的!”
陛下的孔府渠家赞助论,已经传遍了整个十二团营,如何好好招待渠家人?
自然是把他们擒住,送进太医院的雅座。
石亨忽然停住了脚步说道:“阿剌知院派来了使者,希望和谈,他们愿意退让出河套地区,但是朔方、五原、靖虏三府设立的贡市,他们想要得到贡市的资格。”
于谦也停了下来说道:“有使者好啊,认真对待,我们摆出一副和谈的架势。”
“由四威团营绕道阴山,大迂回直扑西受降城,这需要很多的时间,如果能够和这个使者磨牙,让他们放松警惕,最好不过了。”
石亨点了点头,和于谦走入了官山议事厅的正殿。
“此次,四威团营将会大迂回到敌人的身后,直扑西受降城,也就是靖虏府,我们四武团营有序推进,从归化至东受降城,也就是朔方府,围而不攻,迫使五原府周围的敌人,支援朔方!”
围点打援是一种战术,在兵法中叫攻敌必救。
“四武负责歼灭瓦剌人的支援,之后围困,迫使朔方府的敌军投降!”
“四勇团营从黄河沿岸直入五原,拿下整个五原城!”
四威团营的主要任务是迂回,四武团营主要负责围城和打援,而四勇团营则是穿插至敌人的五原府,将其一举击溃。
三府之地,只要有一个城池摇摇欲坠,瓦剌人不战自溃,胜利的天平必然倾向于大明。
“打集宁,我们徐徐图之,但是敌人在集宁,夹着尾巴逃了,他们的士气已经完全瓦解,河套之战,我们必须要快!”
“在敌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彻底消灭他们!”
这个战略计划,只是大方针上的安排,十二团营,分为三个大团营,在遇到目标无法实现的时候,自然会因时做出调整。
“于少保?”石亨讲完了自己的大致规划。
于谦摇头说道:“我没意见。”
李永昌将调兵火牌,拿了出来准备分给各个将领。
而此时的草原上,王复的臂膊上,系着一根红绳,他趴在马匹身上,保持着自己的骑马姿势,看着身后,两个夜不收,带着自己的两匹马,快速散开。
每个人都带着情报,散开走,确保情报可以到集宁府。
兴和有重大情报,值得舍命送达。
为了应对夜不收的强大侦查能力,瓦剌人也展开了制衡的手段,同样散出了精骑,这些精骑,就是夜不收伤亡的主要来源。
王复忽然猛地一仰身子,一枚箭矢,带着啸声从他的脸前擦身而过。
为了速度,王复并没有着甲,他从箭袋里掏出了一只箭,回头看了一眼,猛地射出了一箭,头也不回的继续带着马匹向前跑去。
这是战场,王复清楚的知道。
他在草原上,不是进士出身的人中龙凤,不是人脉极广的前佥都御史,更不是家里的阔少爷,他只是一名夜不收。
如果连这个觉悟都没有,他做了夜不收,是在害人。
这也是于谦当初的担心,但是于谦的担心,完全是白费的,王复有这个觉悟。
战场,是一息之间定生死的地方,哪里容你矫情?
他射出去了一箭,带着啸声,反射着正午的阳光,划过了一道弧线,猛地扎在了敌人马匹的腚上,那马匹吃痛,开始乱跑,眼看着追不上王复了。
但是另外两名瓦剌精骑,狂奔而来,一人射出了一箭,但是都被王复巧妙的躲了过去。
马蹄阵阵,踩碎了挂着露珠略微有些枯黄的野草,一只草原鼠来不及躲避,被马蹄直接踩进了泥土之中,无数动物看到了狂奔的马匹,惊慌逃窜。
王复深吸口气,摸了一支箭雨,弓箭从脑后搭弓,猛地射出,一个瓦剌的精骑,应声而倒。
他和于谦可不是瞎胡说,猿臂蜂腰的确是另外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