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迅疾的气流扑面,掀起染尘的绿衣,本不甚长的短发被汗水打湿,一绺一绺的贴在清秀的脸上。
但她丝毫不敢停下,耳畔传来的如雷马蹄声好似浸水的鞭子般不住抽打着她,让她不住空甩马鞭。
龙马低嘶,赤色的汗水不住流淌,满口白沫,几乎已要跑废。
“郡主”
某一瞬,她似有所觉,忍不住抬头望去,感受着如实质般的意志降临,她的心中闪过莫大的绝望。
这样强如实质般的意志,至少是宗师级以上了吧?
为了自己这样一个侍女,那些人竟然出动了这样的大高手?!
“郡主!”
绿衣少女心生绝望,劲力失控。
终于,龙马悲鸣一声,四蹄齐折,猛然扑倒,将其主甩落在地。
“阿黄!”
绿衣少女眼含悲痛,却来不及安抚爱马,感受着渐行渐近的马蹄声,她咬碎了口中的燃命丹,发足奔向官道尽头隐可见轮廓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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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畏死,可却不能死在此间。
“唏律律”
龙马长嘶,几个黑衣刀客遥遥勒马,其中数人似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竟直接跌落马下,好在身怀轻功,踉跄后稳住了身形。
“谁?!”
几个黑衣刀客神色大变
铮
头前一人更是如临大敌,横刀在手,望向远处,神色惊骇,汗毛炸起。
就在前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股强横到了极点的意志降临,只一瞬几匹龙马就失去了操控而他自己更是眼前一黑。
“校尉?”
那几个黑衣刀客也察觉到了什么纷纷拔刀,以其为中心背对而立,也皆如临大敌。
“这是,千里锁魂?!”
那校尉心神颤栗哪怕追捕之人就在眼前不远,竟也好似失去了追击的勇气。
他的武功远比身后的几人要高,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一时之间,他惊骇难言,只觉心跳如擂鼓追不敢追退也不敢退。
“嗯?!”
绿衣少女提刀在手奔行之间,本已做好了死战的准备然而未多时她已察觉到了异样。
回头望去就见里许之外,追兵不知为何竟全都停下一个个如临大敌好似感受到了极为惊惧的东西。
“难道?”
念头一转,她心中就是一个激灵又惊又喜。
唳!
正在这时她听到一声长鸣,鹤唳云霄!
“赤眸白鹤!真的是他?!”
望着那震翅而来的白鹤,绿衣少女心中惊喜,而里许之外的一众黑衣刀客,却是心头发寒如坠冰窟。
“斩首刀杨狱!”
人的名,树的影。
随着一桩桩大事的流传,斩首刀之名早已不止局限于青州了云白二州乃至于龙渊道中也是赫赫有名。
这头赤眸白鹤也随之为众人所知。
眼前这白鹤俯冲而下,一干龙渊卫越发警戒,为首几人的手心都是一片濡湿。
呼呼
劲风呼啸吹卷道上的草与灰。
黑袍罩体,不见五官,正是经由镇邪印降临意志于活死人身上的杨狱,望着林前的一干人,他眉头微微皱起。
那绿衣少女他见过那么两次,她是裕凤仙的侍女,而那些黑衣刀客,明显是龙渊卫。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龙渊卫的人敢追杀郡主的侍女?
只有
“阁下”
见非是想象中的那位,龙渊卫的几人皆松了口气,那校尉也恢复了冷静,却也不敢放松警惕,远远发话。
杨狱却未理他,看向那绿衣侍女:
“发生了什么事?”
郡马爷?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绿衣少女放松了戒备,神情苦涩道:
“张灵峰暴起发难,囚禁了老夫人,欲自立为王我拦不住小姐,小姐丢下我,要我隐姓埋名,可,可”
龙渊道夺嫡吗?
杨狱心下了然,事实上,他也并不意外,不止是他,龙渊道的明眼人都能料到这个结果,只是
“老王爷,薨了?”
绿衣少女摇头。
“没有?”
杨狱心中微震。
父死之后,叔与侄争位,这在大明乃至于历朝历代的王侯之家都屡见不鲜,可老父未死,就敢发动的,古今寥寥。
所有人都以为那张灵峰会等到老王爷薨后才会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