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他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下克上,囚母、囚侄、凌父
这是当张氏诸王,宗室都死了?
还是说,其背后还另有依仗?
心中思量间,杨狱望向里许外进退维谷的龙渊卫刀客,能被派来追杀一个侍女的,自然没可能是什么大高手。
事实上,这校尉比之当年所见的周四离还要差一筹不止,不说自己,活死人一只手足以碾杀了。
“在下龙渊卫,火字营许一停,阁下是?”
感受着冰冷刺骨的目光,那校尉心头一寒,却没想到,这个情报中一笔带过的黑衣仆从,气势也如此冷冽强大。
“我等奉龙渊王令擒拿此獠,阁下若要插手,需得考虑后果!”
一个黑衣刀客沉声说着,话未说完,已被许一停一巴掌抽翻在地,他心如擂鼓,额头见汗:
“手下人不懂规矩,阁下勿怪”
许一停恨不得反身将那混账属下锤杀了,这不是逼着人家动手?
自己等人栽了,即便王府震怒发兵围剿,他们还能死而复生不成?
“龙渊王,龙渊卫,真真好大的名头。”
杨狱神情冷淡,也不多说,只是一摆手:
“诸位,请吧?”
走,还是不走?
许一停呼吸急促,握着刀柄的手掌松了又紧,还是颓然一叹,牵上龙马走向黑山城。
眼前之人的气息冷戾且强横,可若只是如此,他也不是没有一搏之力,可看着其背后背负的强弓,以及那低空盘旋的白鹤,他还是放弃了决死一搏。
神箭手加上飞禽,宗师之下根本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龙渊王”
房间内,望着化作烟云没入老爷子体内的土地神牌,杨狱心中默然。
大明十脉九道,九大王爷把控着大明近六成精锐部队,为朝廷牧守边疆,其势绝大,古往今来三千年,不知多少名为帝王的,都不如他们权势来的大。
尤其是在如今这个中央渐衰的时代,其实力更堪称可怖。
徐文纪的治国十方中,排名第一的,就是节制诸王,事实上,诸王之势大,更胜门阀世家、江湖武林。
是以,涉及夺嫡之争,强如魏正先,也只能远走边关,闭关不出,他如此,云、白二州的林启天、方征豪也同样如此。
手握重兵的大宗师尚且如此,其他人何能例外?
“呼!”
粗重的喘气声中,老爷子缓缓睁眼,疲惫中带着如释重负:
“成功了!”
“成功了。”
杨狱笑了笑,心中却是一沉,他此时倒情愿没有成功。
土地神,顾名思义,其根本并非是神位,而是土地,换而言之,落子无悔,一旦有了选择,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您先熟悉熟悉。”
收敛心思,杨狱走出房屋。
未多时,赤眸白鹤降临城中,见得缓步而来,面无表情的杨狱,几个黑衣刀客的脸色都是煞白一片。
“诸位”
杨狱自茶肆里扯来一张椅子,就坐在长街上,打量着几个龙渊卫的刀客:
“谈谈吧?”
呼呼
正午温热的江风吹过船头甲板,吹动了红袍长发,甲板上,裕凤仙拄刀而立,冷眸前望。
远处,是城门紧闭的道城,眼前,是一艘艘华贵的战舰。
战舰上,一个个气息强横精悍的王府客卿并肩而立,拥簇着那横肉满脸,似连双眼都瞧不见的肥胖中年人。
“你不该回来的”
望着甲板上凤眸含煞的侄女,张灵峰微微一叹。
“奶奶呢?”
裕凤仙面无表情。
“她自然在府中青灯古佛,一如往常。”
张灵峰微微摇头:
“他们不顾念父子情谊,可你二叔我啊,却不会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可笑!”
凌冽的罡气蒸腾,裕凤仙心中动怒:“张灵峰,你囚母、凌父,还不够天怒人怨吗?!”
“父杀子,母毒儿,为父母者不仁,为子女的,自然就不义!”
张灵峰负手而立,声音回荡在江面之上:
“凤仙,你走吧!二叔不想与你动手。”
“张灵峰,你假惺惺的样子,真像极了宫里的太监,虚伪做作,让人恶心!”
裕凤仙眼神冷漠,言辞如刀。
“哈哈哈!”
闻言,张灵峰纵声狂笑,直笑的破音,沙哑:
“好一个像极了太监,好啊,好!”
他的眼中涌动着暴戾与悲怆,却终归抑制了下去:
“凤仙,你可知为何我忍了十多年,却为何不再忍下去了吗?”
裕凤仙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