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盘腿坐在床上,地上堆了一堆纸团,她一边哭一边说,很快纸团又多了两团。
“我就不想他跟那些不正经的搅和在一起,这好不容易出来了,怎么还能想着回去?穗子,你爹到底怎么想的?”
“呃......娘,您先消消火,天热,别哭上火了。”
穗子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公公婆婆各有各的道理。
穗子是站在婆婆这边的,女人过日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安稳稳。
可想也知道,公公绝不是能被轻易说服的人,这件事已经涉及到四爷的底线了。
四爷到底是在那边生活了十年,跟胡太爷是有父子感情的。
四爷执意要退出江湖跟老婆孩子团聚,胡太爷那虽然不愿意,也拦过。
但终究还是放公公回来了。
这两年公公接受了老爸的托付,管理那边的矿场,若是胡家想使绊子,公公也不可能太顺当。
尽管胡太爷隔三差五的就用话挤兑公公,但并没有真正为难,穗子当初为了救公公回来,是留下三个锦囊,可那玩意只是牵制胡太爷的一个理由而已。
真正让胡太爷没下狠手,还是顾念那十年的父子情。
再看公公今天的反应,心里也不是彻底丢下了胡老太爷。
“娘,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你未必都能听进去,可有一点,倘若我爹是那种随便抛下亲人只求自己平安的,你也不会死心塌地跟他吧?”
“那是当然!当年我俩上山遇到狼,你爹可是宁愿自己冒险也不丢下我的,背着我一路跑回来。”
要不王翠花怎么能死心塌地等他这么多年,即便是那些年大家都觉得四爷死了,王翠花也没改嫁。
就是觉得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会为了她抛下生命,见识过最好的,就不愿意将就了,宁愿自己装神弄鬼跳大神,也不愿丢下他的俩孩子跟别的男人再成家。
“您看,您自己也说,看中的就是我爹重情义,那现在出事的是他叫了十年爹的老爷子,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要是连这都不管,那你还放心跟这样人睡一个被窝?”
王翠花被穗子说的回不上话来,眼巴巴的看着穗子,满脸委屈。
“你咋能向着他?咱娘俩处这么多年,你竟然不向着我?!”
穗子递上纸巾,王翠花使劲擤鼻涕。
“你们愿走都走!都是重情重义的,就我是个贪生怕死的!”
“娘,您看您怎么跟小孩似的?我这话不是说半截还没完吗?”穗子啼笑皆非。
婆婆上来这股劲,跟个小孩似的,还怪可爱的。
“我爹没错,您就更没错了。这些年你为家里的付出了多少,咱全家从上到下谁敢不服?现在不让他去,也无非是担心我爹,怕他有危险,甭说您担心,我和敬亭也不放心啊。”
连胡太爷都敢绑,可见对方是有多嚣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穗子也不可能放四爷单独过去。
“那你说现在咋整......”王翠花觉得嗓子眼要冒烟了,指挥穗子去给她舀一瓢凉水,她得败败火。
虽然现在王翠花也算是贵妇了,爷们有能耐,儿子有出息,可是这些从屯里带来的朴实生活习惯还在。
穗子去拿水舀,想从井里舀水,路过厢房时听到里面一阵声响。
黄毛在厢房里,手被吊着,身子直晃悠,被袜子堵住的嘴不停地发出呜呜声。
看到穗子,流下两行清泪,可算是有人记得他了。
穗子举起水舀子:“我只是路过,你继续。”
黄毛生无可恋。
他要早知道这对无良夫妻比古惑仔还像古惑仔,他惹这俩人干吗?
王翠花吨吨吨喝了半瓢凉水,真是透心凉。
“娘,你也别急,这件事总会有解决办法的,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王翠花看着穗子。
穗子点头。
“我现在脑子里大概有点雏形,具体还要跟敬亭商量,我想问题速度不是很快,您别急,给我俩小时。”
于敬亭趁着老爹跟老丈人大吐苦水的功夫熘出来,想看看穗子有没有搞定他娘。
“你跟这看什么呢?”进院就看到他媳妇双手环抱,对着厢房窗户发呆。
于敬亭顺势看过去,黄毛在里面吊着晃悠呢。
这小子也是够欠儿的,被吊起来了,腿还离地荡起秋千来了,一看就是个缺心眼的。
“咱爹那怎么说?”穗子问。
“还能怎么说?吹牛呢,拽着我老丈人的手,一通吹,说什么女人就不能宠着,隔三差五就得揍两顿,否则就上房揭瓦了。”
“......”穗子心说这父子俩真是一个德行,吹牛都没够。
“老丈人连点头都不敢,喝一口酒,偷瞄一下咱妈,咱妈那脸,嚯,跟锅底子一个色,我估计明儿咱妈就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