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开放的,是运输这条线。
穗子家原本就有拖拉机,全家进京后,穗子没卖车,留着给于敬亭的手下,收山货时候开着。
期间小两口赚了一笔,于水生夫妻也没往家里收只当是给小两口的零花钱。
后来拖拉机怎么处理,于水生两口子也没过问,甚至都忘了家里还有这么个大件。
他们忘了,穗子可没忘。
就用这台拖拉机指挥于敬亭昔日的小弟们倒腾两年山货,等国家开放运输这个口子时,马上把拖拉机卖了,连同这两年攒的钱花了三万全款买了辆重型卡车。
雇人跑长途,赚了前后,再买第二辆,就按着这个套路,搞了个小型车队出来,手里光卡车就四辆。
于敬亭当初就承诺过,即便他被媳妇糊弄到学校蹲笆篱子四年,他也不需要手心朝上管家里要钱养老婆娃。
说到做到。
“我们俩琢磨着,把车队盘出去,再加上手里的存款,足够开公司了。”穗子跟老爸交换了个眼神,谢谢老爸助攻。
于敬亭有车队的事儿,别人不知道,但穗子觉得老爸应该知道点。
上个月她在家里打算盘算利润,她爸就在身边,只挑了下眉却没说别的。
所以她有理由相信有爸的孩子是个宝,她老爸心里还是向着她的所谓折中就是糊弄老妈,给老妈个台阶下。
“你俩是真能折腾,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鼓捣出这么多事,我竟然不知道怪不得我生日时,穗子送我那么贵的礼物,我还心疼孩子攒钱不容易”王翠花觉得自己心疼了个寂寞。
这俩小崽子,竟然这么能刨钱!
“既然咱们达成共识,那我和敬亭就回去准备了。”
“站住。”陈丽君不甘心,“你们俩搞车队的钱,不能用。”
“凭什么?”穗子不服。
“钱是你们赚的,启动资金是不是家里的?没有家里的拖拉机,你们自己凭空生钱?”
“那把拖拉机的钱扣除去”
“你糊弄二傻子呢?总之,车队的钱不行。”
穗子眼睛一转,陈丽君再次开口。
“药厂的股份不准卖。”
穗子撇嘴。
“陈鹤的造纸厂股份也不准动!”
“喂,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暴君?爸,你管不管她,你媳妇要上房揭瓦了这不准那不准的她就直接说让我和敬亭拿着饭碗出去要饭得了!”
“你妈是担心你们年轻禁不住这时代的浪潮别闹不过,丽君啊,你这么武断,孩子们肯定不服。”
陈丽君眯眼,呵呵,就知道这老东西是卧底!
“要不这样行不,敬亭的外贸公司筹办起来也得俩月,这俩月,他要是能用咱们给的条件,自己赚到启动资金,就让他做吧。”
“嗯,这个不错,就让他跟我去,用我那矿场做实验。”于水生一直没说话,瞅准机会,打算来个“捡漏”。
把于敬亭拐到边境,说是几个月,人扣在那就不让回来了,继承人不就有了?于水生笑得简直不要太开心。
陈丽君面带鄙夷,奸商!
“爹,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于敬亭搂着他爹,拽到边上,嘀嘀咕咕。
三分钟后。
“我想了,年轻人,还是要锻炼下,我那边,其实也不急。”于水生回来就改口了。
王翠花大为震惊。
“你回来的路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老伴儿回来的时候咬牙切齿,还说,不把于铁根拐过去,他就跟他姓,怎么儿子用了三分钟,他就改变主意了?
“咳咳,反正我们爷俩都姓于,跟谁姓都一样。”于水生心里鸟悄的叨咕了句,没办法,儿子给的,太多了。
于敬亭刚对他承诺,半年内,他会搞定胡家那边,保证不让胡老爷子跟他爸作对,也能保住两家的体面,不让这对曾经的养父子闹掰。
虽然于水生还是很想让儿子继承家业,但于敬亭给的条件也是很诱人,权衡之下就同意了。
陈丽君见于水生也反水了,知道自己孤军作战,还有樊煌这个大叛徒在,心一横,使出杀招。
“你三伯的儿子承包了一家无线电厂,你过去当俩月厂长,能盈利,我们就同意你去。”
“那家无线电厂亏损了六十万,你让敬亭接手,是不是有点坑敬亭?”樊煌仗义执言。
樊家老三的儿子是个荒料,干啥啥不行的那种。
樊老三看到陈鹤承包了造纸厂,做的风生水起,小汽车都买上了,他也跟家里闹腾,非得要承包无线电厂。
家里又托关系又弄钱,给他把厂子承包下来,一年下来赔得窗户都没了。
这几天闹着要跳河,死活干不下去了。
他哪里知道,陈鹤的造纸厂能做成那样,一方面是陈鹤自己能力出众,但更重要的原因,是造纸厂实际控股权在穗子夫妻手里。
当初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