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信任这俩小的?”
穗子夫妻走后,陈丽君问樊煌。
于敬亭把承办婚礼的事儿揽在身上了,声称一定会把事儿办的漂亮。
“这事儿,难度还是挺大的。”
办的太大太小都不行,不能过于铺张,却得兼顾体面。
樊煌本想交给他的秘书去筹划,既然女婿开口了就交给他锻炼下,也不错。
“对孩子们有点信心,他们一直表现的很好。”
老于家院里传来了刺耳的唢呐声,吹的好像是放慢倍速的百鸟朝凤,也听不出是白事放的还是红事放的。
陈丽君挑眉,看着表情渐渐微妙的樊煌。
“你确定,这小子能让人放心?”
“呃你可以委婉地跟穗子提一下这个才艺表演环节还是省省吧。”
悲怆的百鸟哀嚎戛然而止。
“他要是敢在席间吹这玩意这婚就不结了。”陈丽君松了口气。
“才艺是可以缓缓的,但是婚要结的。”樊煌对女婿的才艺保留个人看法。
于家的院里,穗子跟于敬亭正在对峙。
于敬亭制造噪音的工具,被穗子抢在手里,任凭他怎么要都不给。
“白天去小树林里吹去,别祸害邻居。”
老于家进京后,也打造了个“知识分子”家庭的假象,周围邻居都挺喜欢他家的。
家里出了俩清大的,一个会弹琴的,还有俩萌宝,这种家庭构造在当下最受欢迎,穗子可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打造的家庭人设崩在于敬亭的唢呐上。
“姣姣弹琴怎么没人嫌弃?”于敬亭还不服,“我想凭借着才华在爸妈婚礼上来这么一段震惊四座。”
“把人都送走,就地吃席?”穗子把唢呐藏身后,腾出一只小手推他。
“咱是能靠脸吃饭的人千万别靠才华,你这唢呐留着我一个人品鉴就行,对外人你还是保留点神秘感吧。”
穗子一通忽悠,唯恐于敬亭还坚持才艺表演,赶紧转移话题。
“明天你课上完了就不要跑图书馆了,到造纸厂转转,再查查陈鹤这个人。”
穗子只是凭直觉感觉陈鹤不大对,但具体哪儿不对也说不上来,左右于敬亭去图书馆也是打瞌睡,不如给他安排点事。
于敬亭按着穗子说的,第二天就着手调查造纸厂,穗子也没闲着,假装帮亲妈干活收拾屋子,实则套陈丽君的话。
从陈丽君的嘴里,她把老陈家上上下下的关系都摸清楚了。
陈丽君这城府,怎么可能看不出闺女是故意套话,只是她本就有心栽培穗子,讲得倒也详细连带着把樊家的那点人物关系也讲了。
“婚礼当天,两家人都会去,老陈家那些乌合之众你不要担心他们有意巴结你爸,不敢当着你爸面起刺儿,重点要留心的是樊家人,他们面上和气,背地里肯定使绊子。”
“嗯,我记得了,妈,这些都不用你操心,你就踏实的当新娘子就行,对了,妈,陈鹤这个人,你怎么看?”
“他是我二伯家的长子,脑袋挺灵的,心眼子不少,最近家里出了点事儿,不大顺心。”
“出了什么事啊?”
“他媳妇得了再生性贫血障碍,还是很严重的那种,情况不大乐观。”
这是一种烧钱的血液病,随着医疗水平不断进步,几十年后这种病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大幅度提升了存活率。
可是在当下,死亡率高达90,说是绝症也不为过。
“老陈家是好面子的家族,甭管怎么着,面儿得过得去,各家都拿了钱出来,可那点钱,杯水车薪的,对这个病来说就跟往湖里扔个石头子差不多,掀起点水花就完了。”
“人现在还治着吗?”穗子没想到那个看似很圆滑的男人,背后还有这样一段事儿。
“在医院治着呢,好几家都劝让他放弃,说白了,到这一步,治不治,没多大意义,去医院也是白花钱,是他自己不肯放弃,你那个迂腐的姥爷,隔三差五就把他拽出来,当成反面教材说说。”
“他自己都没活多明白,怎么还好意思对别人指手画脚?”
“谁说不是呢。”陈丽君对她老爸早就放弃希望了。
那老爷子,一辈子都活不明白了,傲气冲云霄,谁都看不起,总觉得自己比别人活得通透。
于敬亭下午回来了。
在院子里玩土的俩娃,看到老爸回来了,本想热情地扑过去抱抱,结果闻着老爸身上那酸溜溜的味,原路返回,跑得飞快。
“你这是掉粪坑了?这什么味!快洗澡去,别给我俩孙熏臭了!”王翠花嫌弃。
“还不是为了这个一肚子心眼的小娘们。”于敬亭从兜里掏出两张纸丢给穗子,顺便鄙夷穗子,“你站那么远干嘛?”
“我这不想着快点进屋给你拿换洗衣服吗,你先去冲凉!”
穗子战术退后,她也怕熏到啊。
于敬亭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