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甄局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穗子现在可以说,摸到了一把最强的牌。
她本人拥有非常强的业务水平,家里又有她母亲以及她母亲背后的樊煌做支撑。
在穗子说出五月前辞职这番话前,甄局甚至以为,她一眼看穿了穗子未来几十年的人生。
按着正常轨迹,她会在地方锻炼几年,积攒优秀的成绩。
然后凭借自身的水平以及家庭的力量,调入京城。
再往后就是转向她母亲的方向,可以说,超过她母亲,应该就是十年内的事儿。
至于十年后的事儿,甄局不敢想。
因为,一切皆有可能,若是哪天穗子转向从政,她也不会意外。
穗子手里,几乎有了一把寻常人难以想象的好牌,但她却把这把寻常人想都不敢想的牌,轻松地放下。
只用了一句“五月后辞职”,炸碎了甄局的世界观。
“您没听错,我另有打算。”
“难道你要提前进京?!”甄局第一反应是,难道穗子的母亲,越过了自己,直接跟上面讲要提拔穗子?
穗子摇头,淡淡微笑。
“我未来不打算走我母亲的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要提高自己,圆自己一个梦。”
“小陈,是我年纪大了吗,我怎么听不懂你要干什么?”
“领导,我要考大学,未来几年,我会专注学业提升自己,也算是给自己年少时的梦想,画上一个句号。”
这些话一说出来,甄局合不拢嘴。
这效果简直比穗子身上的鸡毛掸子红牡丹大棉袄还刺激。
“没必要吧?你在职期间,组织一样可以培养你,我们每年都有干部培训,也是一样的。”
穗子摇头。
不一样。
虽然在职学历一样能得到认可,但水分多少,懂的都懂。
当然,若只是想有纸学历,这或许是最好的捷径。
但重活了一世的穗子,不想走捷径。
这种理想化的做法,俨然是不能得到甄局的理解。
“领导,我跟您讲一个人,他腿有点残疾,性格也有点孤僻,但在化学领域有非常强大的能力。”
“苏哲?”甄局对苏哲的印象非常深。
“是他,他是我俩孩子的干爹,我们夫妻跟他关系不错,我在他家看到了起码一麻袋的手稿。领导,您说他是缺钱吗?他是想用这些换什么地位吗?”
穗子每次见苏哲,他都泡在自家的实验室里。
也只有看到俩小萝卜,才会有点放松的情绪。
苏哲跟柳腊梅已经正式离婚了,柳腊梅进去了。
但苏哲的生活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他始终沉浸在学术的世界里,不断地挑战着自我。
“我每次见到他,多少有点自惭形秽,还有点羡慕,我羡慕他,可以数十年如一日地热爱着自己的热爱,人的一生,若能找到自己所热爱的东西,为之奋斗,他的身上就会有光,我也想做这样的人,不虚度自己来世上一遭。”
“呃.......那你的热爱,是什么?”
“我啊——”
穗子的视线落在窗外。
冰雪覆盖,白茫茫一片,在道路的尽头,有一个身影,正在百无聊赖地踢着雪。
那是于敬亭。
他在等她出来,然后一起回家。
穗子浅浅地勾起一抹笑。
“我想用尽我毕生所学,去辅佐一个人,做他身后的光,不为照亮他,也是为点燃我自己。”
“你这是......要当家庭妇女?!”甄局作为一个女强人,听到这种“不思进取”的理想,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你这么想,你母亲知道吗?!”甄局对穗子的母亲还是有点耳闻的。
那可是个狠人,江湖人称铁娘子,手腕相当了得,面对一众男人,也有雷霆一般的手腕。
铁娘子养的孩子,就没出息地想当家庭妇女?
穗子摇头。
“我不是要当家庭妇女,我是要成为光的另一面。我想用我的力量改变很多人的命运加快我们民族自己的工业发展,可我自己的力量又是有限的,但我知道有那么个人,他可以做到。”
她要把他送到超越前世的高度,做他的军师成为他的幕僚做他最强的后盾。
这样,他就能带着她的理想,去改变很多人的命运,种花家,需要有家国情怀的民族企业家。
“我们的国家,因为有责任的企业家而强大,我们的社会,也会因为有这样的企业家而进步,总会有一群人,在危难当头挺身而出,承担起更多的社会责任,成为民族的脊梁,我所信仰的那道光,他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