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口站着个小老太太,弯腰驼背,手里拄着个拐杖,身后跟着俩年轻人。
这是于敬亭的奶奶,她身后跟着的俩年轻人,是于敬亭二大爷家的俩儿子,一个叫于铁富,一个叫于铁贵。
这哥俩长得人高马大,胡子拉碴,一脸横肉。
穗子看这哥俩,又看于敬亭,颜值差距之大,犹如天堑。
于敬亭和姣姣长得随婆婆,基因太重要了,娶个好看的媳妇,生的娃品质也高。
“把于铁根还有他那丧门星媳妇给我叫出来!”老太太大摇大摆地进了门,一副高姿态。
“他奶这话说得,我家倒是有个百年不遇的旺夫益子小福星,丧门星咱可没见过,你们见过?”王翠花皮笑肉不笑地问于敬亭兄妹。
姣姣疯狂摇头,于敬亭嗤了声,摆明了懒得搭理。
看到站在于敬亭边上的穗子,老太太的三角眼一扫,凶光乍现。
穗子不记得她罪过这老太太,怎么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怀了孩子不好好在家干活,跑到学校当什么老师,我看你就是癞蛤蟆打翻筋斗,显你腚眼子白!”
老太太开口就骂,骂得穗子一头问号。
这老太......有精神病还是狂犬病?上来就咬?
于敬亭和王翠花同时开口。
“他奶啊,你这是说啥呢?”
“扒了皮的癞蛤蟆。”于敬亭手搭在穗子肩膀上,视线看天花板。
“啥意思?”穗子和姣姣同时问。
于老太这辈子就喜欢用歇后语骂人,今儿算是遇到对手了,于敬亭这句她没听过,抻着脖子等听。
“活着讨厌,死了吓人。”
于老太好悬一口血喷出来,糙树皮般的手指着于敬亭。
“你,你,你个一二三四五六七,忘(王)八的玩意!你就是小王八羔子!”
“我,我,我这个小王八羔子是你儿子的种!我是王八你是什么!”于敬亭模仿着老太太的口吻。
对自己亲奶,他明显多了几分恭敬——缺德的话,他都是笑着说的,不见平时怼人的凶态,绝对的“尊老爱幼”。
穗子低头,掩饰越来越上翘的嘴角。
绷住,千万不能笑场,虽然是真好笑......
“于铁根!你怎么跟奶说话呢?你还有没有点孝心了?”于铁富站出来训道。
于敬亭的利眸扫过这哥俩,唇畔勾起一个气人的弧度,混不吝道:
“这两位看着很眼熟啊?”
手一拍脑门,煞有介事道:
“一孕傻三年,我媳妇怀孕后,我这记性是越来越不好了,这不是我那两位没事不上门、上门就是要东西的堂兄吗?穗子,来,我给你介绍下。”
把嘴角疯狂抽搐快憋不住笑的穗子拽过来,一本正经道:
“你眼前这俩,就是沙梨打癞蛤蟆,一对疙瘩货的于铁富和于铁贵啊。咱结婚时都见过,坐前面那桌连吃带拿还把招待娘家客烟偷走的就是他们,菜盆子里少了俩酱骨头可能也是他们偷的!”
“胡说!我们就拿了烟,什么骨头——啊!”于铁贵话没说完,肚子就被他哥怼了一下。
“噗。”穗子终于笑出来了,练过,也憋不住。
这街溜子,多损啊!
于铁富贵哥俩脸红脖子粗,连带着老太太也被气得不轻。
“你们来不是为了跟我们培养感情的吧?啥目的直说,缺了粮啊少了米我帮不上忙,但你们家大粪不够只管说话,我给你们拉点热乎的。打秋风么,我们都习惯了。”于敬亭一开口又是个王炸。
“打什么秋风!奶就是过来看看你们......”于铁富有点心虚。
“哦,只看我们,不要东西,不打算要钱?”于敬亭利眸环视一周,把这三人说得哑口无声。
穗子在边上嘎巴俩下嘴,这种宅斗的事儿,难道不该是她和婆婆来做的吗?
于敬亭撸袖子自己上了.......她没用武之地。
穗子不得不承认,自打她看于敬亭顺眼后,他做什么她都带着滤镜。
他在那怼人穗子都觉得这是心的呼唤,这是爱的奉献,这是人间的春风,这是生命的源泉.....
“我们来是讨说法的!你媳妇把铁富家的闺女吓着了。”于铁贵说道。
“哈?”穗子一头问号,她这些天除了学校就是在家,到哪儿吓唬孩子去?
“嗤,我媳妇乖得跟小兔子似的,我都没说你们长得丑嘴还臭把她吓到,你们倒打一耙?”
“那个,我能问问,铁富的闺女......我认识吗?”穗子弱弱地插嘴。
虽然有男人护着的感觉还可以,但她真的很好奇,自己到底怎么把人得罪的?她还有吓人的功力了?
“你少在那水仙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