铳,还指挥起来了:“不中不放!”
尺长的管子并不比三眼铳短,尽管打到现在她才放出五铳,却已经把三骑打落马下。
打伤的人比刘承宗还多,他只射中一人脸面,直接使其跌落马下,而命中其他位置,箭簇常常会在破甲后被卡住,无法造成致命伤。
一连好几次,敌人都带着他的箭跑了。
火器就不一样了,合适的距离里,命中未必能把人打死,却足够让人失去战斗力跌落马下。
就在此时,刘承宗看见敌军后阵骚乱,侧翼的部下们也都振奋起来。
阵外,马蹄如雨。
杨耀率前哨马兵袭击敌后,刘承宗登高望去,不禁大悦——前哨马兵居然把一伙四百多人的关宁军赶跑了。
那些人正夹着尾巴向东逃窜,渐渐远离战场。
杨耀随后把数百名还未来得及攻入阵中的关宁军围住,与其厮杀。
一时间阵中早前还受到振奋的关宁军士气大败,那些下马的军士也不敢四处突击,转而收缩阵型。
不过在另一边,狮子营的变阵,给曹变蛟穿阵而出创造出有利条件,让其凭借悍勇叫喊着冲撞出一条路来,引上百骑鱼贯而出。
但其他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高应登几乎和上次一样勇猛。
上次是指贺虎臣。
骑兵在兵阵中穿行不易,关宁军尚且有曹变蛟冲出的道路,高应登叫喊着驱赶步兵队,也无法依照命令完成拦截,最后干脆换了个方向,直接奔向队伍正中。
但这样一来他比别人快,部下还没跟上,他都快撞到敌骑脸上了。
他心想,这要是冲上去,打,肯定打不过,弄不好得被俘虏。
当下骑着马过去,就在敌骑要与他搏斗时,这家伙对着旁边步兵队喊了一声“接住我!”,就跳马了。
谁接啊?连人带甲二百多斤,哪个接得住?全散开了。
结果高应登在友军阵型里扎了个猛子,摔得七荤八素。
倒是高应登的战马比他厉害得多,和关宁军一员小将的坐骑撞在一起,横拦住奔驰的马队。
曹文诏就在被拦住的队伍里。
他眼看马队被环围而上的狮子营步骑分隔,急在心头,横矛荡开面前戳来几支矛头,环顾战场,再一次看见土山之下调兵遣将的刘承宗。
曹文诏当即调转马头,率领关宁马队在阵中横冲直撞,挺矛朝中军杀去。
曹变蛟刚杀至阵外,原本想围绕军阵环奔至正面冲击杨耀,为更多关宁军解围,却不料转过头发现仅有二百余骑冲出阵中,敌军阵线正逐渐闭合。
急得他踩着马背站起身来,却见叔叔竟率军冲击贼兵中军,一时间心中大急,催马要带队再杀进阵去。
不料军阵外围突然一炮打来,惊了他的战马,带着他向远处奔,马队也跟着向周遭散开。
刘承宗压根没顾上曹文诏,他忙着让前线士兵配合杨耀,把围住的敌军击溃,已经有人放下兵器开始投降了。
突然听樊三郎报道:“大帅,有人冲来了!”
转过头,就见横在阵中关宁军马兵像条长蛇,被蛇头带着曲转回来,其队伍最前是一中年武将,正朝自己所在的方向挺矛奔来。
刘狮子虎着脸一拧脖子,提刀就迎着走:“是觉得我手无缚鸡之力?两次了!”
这人他见过,刚破阵就想带着马兵冲自己,仗铠甲厚实吃了好几箭才斜刺冲走了,这会被高应登的队伍阻拦,又带马兵来冲自己。
刘承宗走,韩世盘等人各自提了兵器护在左右,钟豹在周围朝哥哥的部下喊:“保护将军,列阵!”
就听冲锋那人身边的关宁兵都满口辽阳话喊将军什么的,跟着转头冲。
刘承宗乐了,扬臂指着道:“三郎,就朝他打。”
又高呼道:“曹文诏在那!”
随他一声高呼,周遭一阵令人牙酸的拉弓声,一片箭雨朝奔驰骑兵攒射而去。
曹文诏这会儿胸前插了好几支箭,就这都已经是冲锋途中拔掉几支了。
他身侧还有两骑,三骑并排,为他挡住左右敌军。
看见敌军拉弓,他便把头低下,全仗铠甲,对射来箭矢不闪不避,一杆长矛运转如风,只管拨开身前刺向战马的兵器、刺击挡路之敌。
只差四十步,再有四十步,他就能直取贼首!
就在这时,正前方火光闪烁,令他心头警兆大生,连忙紧勒缰绳。
一时间战马吃痛扬起前蹄,后蹄因惯性还向前蹬着,眼看战马就要摔倒,只听噗噗几声,战马身子猛地朝前一蹿,歪斜倒地,卷着尘土向前滑出两步。
战马的胸口脖颈被打出数个血洞,挣扎着难以起身,四蹄在地上乱蹬,艰难扬脖无法起身,只能发出响亮悲嘶。
曹文诏在战马中弹瞬间便本能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