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喝茶,突然前方缓缓走来一个鬓发苍苍的老者,瘦瘦巴巴的身架,似乎很老了,一脸沟壑渔网纹,根根银发却梳理的十分整齐,一身半旧不旧的灰色道袍,弓腰负手站在茶桌旁,两只深陷的眼睛却深邃如刻,紧紧盯着顾北煦。
“老人家,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顾北煦礼貌的询问。
老者缓缓摇头,开口说话的嘶哑声音如同在砂砾里滚过一样,“公子非此间人,逆天改命,竹篮打水,早些回去吧。”
顾北煦眯眼,面上镇定道:“老人家,您是算命先生吗?”
老者摇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有缘自会重逢。”说完,就捻着胡须自顾自地走远了。
顾北煦讪笑:“阿岺,现在算命先生都这般神秘吗?”
凌子岺白眼一翻,继续喝茶没理他。
两人歇够了,又逛了一会儿,实在是顾北煦买的东西太多,手上都拿不过来了。最后花五十文雇佣了两个小伙子,帮着先把东西送去药王谷,才算解脱。
之后,顾北煦又嚷嚷着要买衣服,又去了成衣店,量体裁衣忙活了半天出门又要喝酒,酒坊酒窖逛了一圈,气的凌子岺简直想一巴掌拍死他,要不是打不过的话。
夜色清冷,在山下饭馆吃过晚饭,两人才慢慢往回走。
“阿岺,你长这么大,有没有什么愿望或者梦想啊?”顾北煦走在凌子岺旁边,率先开了口。
凌子岺目不斜视直盯着眼前的山路:“多余的废话少说!”
似乎早猜到身边人的冷淡,顾北煦也不气馁,笑嘻嘻地凑到凌子岺面前,讨好的说道:“聊天嘛!否则这漫漫长路,天黑路滑的,我们不说话,多无聊啊!”
凌子岺淡声道:“我可以飞回去。”
顾北煦笑道:“嘿嘿,那你带我飞好不好?我今天吃多了,懒得动。”
听到那个“带我飞”,凌子岺眉尖抽了抽,想动手打人,忍住了,道:“麻烦!你这么大人了,要点儿脸!”
顾北煦瞬间红了眼眶,低下头小声喃喃:“岺儿你已经很久没这样骂过我了……”
凌子岺被顾北煦眼中浓郁的悲伤镇住,心头一紧,停下脚步,眼神在顾北煦身上来回唆巡。
“算了,反正说了你也不懂。”顾北煦拖着步子朝前继续走,没走两步,又皱着眉揉起自己的手腕来。
凌子岺静静跟在他身后,神色淡淡,余光瞥见他左手不断揉着受伤的右手腕,若有所思半响,轻声道:“我小时候的愿望是开一家医馆,悬壶济世,救死扶伤。”
顾北煦脚步一顿,转过身来,道:“这么简单。”
凌子岺道:“对。”
顾北煦想了想,诚恳道:“那,阿岺你跟我走吧,离开药王谷,离开这里的一切我们仗剑江湖,浪迹天涯,寻一处世外桃源,开一个杏林草庐,春赏百花秋望月,夏沐凉风冬听雪……”
凌子岺指尖微蜷,思绪有些飘飘然,她望向顾北煦,那人的深色双眸熠熠生辉,说话的时候嘴角上扬,满脸都是幸福向往。
“等到我们老了,就一起坐着摇椅,你唤我一声“阿煦”,我念你一声“岺儿”,千帆历尽,岁月静好,晒着暖阳,一生一世有一个人的名字给你这么叫着,总不算白负人间一回……”顾北煦双眼放光,像孩童一样一脸期待地畅想未来。
凌子岺却越听越古怪,她还没说什么呢?怎么好像让他说的,此生两人非得都绑一块似得。
“喂!柳煦!你清醒点!谁同意跟你浪迹天涯啦?谁同意跟你一起开医馆啦?要做梦回去做,大晚上听你胡吹乱侃。”凌子岺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斥道。
顾北煦侧首看回来,月色下,凌子岺满目星辰,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情不自禁的想起前世两人欢好时,她哭的眼尾泛红,我见犹怜。遂上前凑近了,色眯眯道:“阿岺怎知我说的不是实话,或许不久,你会心甘情愿跟我走。”
凌子岺不由感叹其脸皮之厚,讥诮道:“拭目以待。”
顾北煦笑了笑,话锋一转,委屈可怜便从微弯的眉眼溢出来,将手腕伸到凌子岺面前:“太疼了,阿岺你看看是不是骨头还没长好,要是以后真的残废了,我怕你心疼……”
凌子岺被拿捏住,欲言又止,看了他一眼,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少乱动,慢慢养着自然就会好。”
顾北煦理直气壮,不满道:“那现在疼,疼怎么办?”
听到这儿,凌子岺僵了僵,隐晦地翻了个白眼:“那你要如何?”
顾北煦忍着笑,抿唇故作夸张:“揉一下,阿岺给揉揉说不定就不疼了。”言罢就将自己的腕子递到凌子岺手上,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月色清辉,愈发显得顾北煦眉目间温软,眼波含情脉脉。尤其是手心传上来温凉的触觉,凌子岺头皮一阵发麻。
因着顾北煦身体被虐罚之后,失血过多,又加上毒蝎蛊的缘故,底子亏损的厉害,一直没补回来,故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