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声,疾驰如飞。
两匹健壮的快马风驰电掣般的奔跑在山间小路,凌子岺和顾北煦都是惯于骑马的老手,双腿夹着马肚,俯低身子减少缓冲颠簸,绷着脊背只心急速度还没够。
路程过半,然天公不作美,方才还晴朗的天空,转瞬间乌云密布,天雷滚滚,没多久就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
凌子岺的马儿受了雷电惊吓,嘶鸣一声竟前蹄高高翻起,将凌子岺从马背甩下来。电光火石间,顾北煦飞身跃起在半空将人捞起接在怀里,心疼的念道:“岺儿……”
凌子岺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浇透,几缕额发湿嗒嗒地贴在苍白的脸颊,她眨了眨眼睛,望着马儿狂奔消失的方向,苦笑道:“看来只能与王爷共乘一匹了。”
雷声轰隆隆响彻云霄,闪电已经不断落下劈开天地。
顾北煦将外袍扯下,严严裹在凌子岺身,随即抱着人马,一手拦腰攥住凌子岺,一手拽着缰绳,于大雨中辨别方向,策马冲进雨幕中。
凌子岺紧紧贴在顾北煦身,冷雨浇透了两个人的衣服,可顾北煦的胸膛是暖的,紧紧裹着凌子岺的气息也是暖的。心跳如擂鼓,她从没有像此刻这么平静过,一种无以名状的满足感涌心头,仿佛不管未来如何,只要身后的人还在,就没什么可怕的。
阿煦,半生凋零,幸而遇你。
阿煦,天涯孤鸿,从此不再。
阿煦,原来……
阿煦,别负了我……
凤鸣谷。
五毒教。
前后离开不过一日时间,凌子岺去而复返,不同的是前一日踏月而来风度翩翩,后一日被雨浇透狼狈不堪。
坤森将解药交给凌子岺,嘱咐她留下来换身衣服待大雨停了再离开。然而毒瘴林外,顾北煦还在冒雨等她,她如何敢多滞留一刻。
取了解药,谢过坤森,连杯热茶都没用就匆匆出谷,冒雨艰难穿过毒瘴林,顾北煦迎了来,将人紧紧抱住。
大雨下了足足一个时辰,冲垮了山的石头,道路更加泥泞难行。最后,两人不得不弃马步行。
终于在天黑之前,两人精疲力竭的回到白鹭镇客栈。
安星喆服了解药,身瘀斑渐渐消散,气息脉搏也稳定下来,人虽然没那么快苏醒,但有军医照料在侧,总算转危为安。
淋了半天雨的两人回了客栈房间,冻透的皮肤泡在热水里有些刺痛。顾北煦背靠在浴桶边缘,将凌子岺抱坐在怀里闭目养神。
凌子岺垂着眼帘,软绵绵的窝在顾北煦怀里,享受这一时三刻的平静。
“阿嚏……!”
凌子岺捂着嘴巴一脸懵,顾北煦睁开眼睛微微蹙起眉宇,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没有起烧,才放心道:“一会儿军医送姜汤过来。”
听闻要喝辛辣的姜汤,凌子岺的神色一瞬间变了变,虽然她从前喝多了苦药,但不代表她没有味觉,情非得已谁会愿意……
顾北煦眼神微暗,正好捕捉到凌子岺眼底的抗拒,不禁心里乐了。杀伐狠厉的凌首领他见识过,身娇体软的岺儿他也见识过,唯独这抗拒喝姜汤,满眼不情愿的小表情看得他心里只发痒,忍不住又将人圈过来亲了亲。
凌子岺闭着眼,只当没听见“姜汤”这两个字。
沐浴过后换了干爽的里衣,顾北煦坐在床榻边用内力给自己和凌子岺蒸干头发,才裹着被子抱着小人躺下。
窗外的雨势渐渐变小,又刮起了冷风,当真是应了那句话,一场秋雨一场寒。
兵卫送来两碗姜汤,顾北煦下床径自拿了一碗仰头咕噜咕噜喝下。又拿了另一碗走到床榻边,将逃避喝姜汤的小人从被子里剥出来。
“我已经没事了。”凌子岺闻着姜汤屏住呼吸,小声嘀咕。
顾北煦又好气又好笑,将盛着姜汤的碗沿抵着凌子岺的下唇,眼瞧着就要喂下去。
凌子岺慌忙摇头,远远躲开,抗拒道:“不要……难喝……”
“平日里什么都可以依着你,唯有这喝药不行,这是为你好,刚才不也打喷嚏鼻塞难受了……”顾北煦端着碗,丝毫未妥协一步。
凌子岺继续扭着头,狡辩道:“我真的没事,这汤……要不你替我喝了……”
“岺儿这般不情愿,是等我喂你么?”顾北煦微微颔首,不等凌子岺回话反应,就直接含了一口,掰过那人堵嘴。
“……唔……咳咳……”凌子岺懵了一下,她哪儿想到顾北煦会这么喂她,冷不防被灌了一口辛辣,呛咳起来喉咙都辣的生疼。
凌子岺被呛辣的眼睛都溢满水雾,正打算控诉却又被堵住舌尖席卷,第二口辛辣又渡了进来。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凌子岺连忙把碗抢过来,爽气的一仰头将辛辣之物干了个见底。
顾北煦暗暗笑道,还是这招管用。不待凌子岺发作,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