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坤森有句话说的对,他确实惹不起镇北王。
五毒教地处南疆境内,数百年来与世无争,更谈不与大渊朝廷有什么关系。一任的教主是个极为自负的疯子,他一生醉心研究毒蛊,不涉江湖事,不理山外人。
可惜,再与世无争也是人,要吃饭的。养着这么一大群教众,每天的银子花销如流水,故而从前的五毒教真正横敛私财的还是四大护法。
除去占山为王,田产商铺包租以外,来钱的当然还是地下组织两大巨头,赌庄,妓院各占去财务收入的一半,另一半就是杀人放火的刺客营生,有时候也抄马匪的窝。
这些账务细则,坤森平日里是鲜少过问的。
那日他中了毒回到凤鸣谷,遣散身边的所有人,才开始调息养伤。
仅仅过去了四个时辰,手下的教众就接连来报,他们各处的赌庄被官兵抄了一大半。坤森心里一惊,他没想到镇北王的速度这么快。
紧接着,大渊边境的先锋营首先对凤鸣谷发起总攻。水源,出口均遭到不同程度破坏。毒瘴林攻不进来,那些官兵竟在外围放了把火,山林着火,非同小可。
纵是坤森武功再高,对这种最野蛮原始又排山倒海的攻势,也无计可施。
退居地宫的第三日,外面的动静终于平息。大渊撤兵,差点儿被赶尽杀绝的五毒教众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绝对是一个警告!
民不与官斗,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而隔着几座起伏山脉的那头,大渊境内。
主将营地后方的竹楼小院,连着三日,凌子岺都被软禁在里面。
临近傍晚,顾北煦挽着袖子,端着鸡汤推开房门,走进屋里就看见凌子岺正倚坐在床边,正举着手细细端详手腕的银链,研究的甚是专注。
顾北煦将鸡汤放在床边的矮桌,附身捡起散落一地的话本子,这是他寻来给她解闷的。坐在床边,伸手握住凌子岺的手腕,将镣铐一起握在手心,浅浅笑了笑,道:“别看了,小心伤了眼睛。”
凌子岺淡淡瞥了他一眼,扭了扭手腕挣脱开他的手掌钳制,没说话。
这三日里,大半的时间凌子岺都在昏睡,浑身提不起劲。早喝了药之后就眼皮发沉,昏昏沉沉睡了一整日,错过午膳时间,醒来已是黄昏。
凌子岺靠在顾北煦身,由着他将鸡汤一点一点喂给她,才喝了小半碗,凌子岺就不想喝了。
顾北煦搁下汤碗,又重新坐回床边。
凌子岺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拖着银链往床里侧挪了挪,与顾北煦拉开些距离:“我困了,你去忙你的吧!”
闻言顾北煦站起身,凑过去在她脸亲了一下,深深望了凌子岺一眼,道:“那……你睡吧,我等会儿来叫你起来药浴。”
凌子岺也不理他,拽过薄被搭在腰间,闭了眼睛。
屋内静谧,窗子微微支起一条窄隙,外面传来风过竹林的声音。
等凌子岺再半醒不醒的睁开眼,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屋里掌起灯,空气中飘着熟悉的药浴味道,顾北煦坐在床边,也不知端详了她多久。
灵台清明,身却没劲,手脚更像是在水里泡久了,发软。凌子岺心里清楚,自己这是中药了。
凌子岺掀开眼皮不满的看了一眼顾北煦,伸手时才发现不知何时,束缚在她手腕脚腕的镣铐不见了。
也对,她现在这幅样子,手软脚软能走出这个院子都费劲,镣铐再锁着她实属多余。
顾北煦顺了顺凌子岺的头发,轻声开口:“醒了就先吃点儿东西,一天都没怎么吃饭。”
“没胃口。”凌子岺翻了个身,用脊背对人。
顾北煦伸手扶到她的腰,将人从床榻捞起来:“就算你要跟我生气,也别饿着自己身子。”
凌子岺也不挣扎,顺着他的动作别开脸,没言声。
本来这几日,顾北煦是有心给她一个教训,好让她以后做事别再瞒着他擅作主张。可是真的冷下脸狠下心来,他才发现,他的底线是一退再退,一让再让。
凌子岺明显比他薄情寡义多了,软硬不吃,从前生气会动手打人,现在没力气了就干脆不理人。顾北煦忍不住腹诽:这哪儿是教训她,分明就是折磨自己嘛!
“你身什么味?”凌子岺忽然皱眉,冷然地看着顾北煦。
她从小在各种药草熏陶下长大,对除了药草以外的气味格外敏感。顾北煦扶着她的手臂僵了一下,笑了笑便道:“可能是沾了药浴的药材。”
屏风后还搁置着刚烧好的热水,白雾缭绕的水面漂浮着一堆药材,每晚药浴已经成了凌子岺的必修课。
可凌子岺分明闻到的血气。她身虽怠倦,可心里却清明的很。凌子岺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不动声色的在顾北煦身徘徊,欲想扒了他身的衣衫一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