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边城军营外圆月当空,宛如玉盘。
顾北煦无心睡眠。
一方面是因为;前天副将高阳带着一小队夜袭阿图什部落的营帐粮草,任务成功折返时遭到敌军的小股追击被困大峡谷,战报传来,安星喆立刻点了精兵强将去解围,已经一天一夜了还没有新的战报传来。
另一方面是;禹城一天一封消息,无外乎都是同一内容,王妃外出未归,王妃不在府中,王妃宿在医馆,已六日未归……
顾北煦心里烦躁坐立难安,独自一人离开驻扎营地寻了一处小溪边,吹着冷风在水边驻足,借着感受夜晚的凉意驱散心里的阴郁。
安星喆寻过来的时候,看见顾北煦正站在溪边对着缓缓流动的水纹发呆,武功高强如他竟然没有察觉到他走近的气息。
“阿煦!”安星喆走近了见他脸色沉郁,有些不对劲,唤了一声。
顾北煦一僵,转头一副神游太虚初醒的茫然,“老安?你怎么在这儿?”
安星喆意味深长地看了顾北煦一眼,“阿煦的警惕性这么低可不是什么好事,倘若方才来的是敌方的探子,你可就麻烦喽……”
顾北煦不理会安星喆话语间的阴阳怪气,只问道:“我问你,你怎么在这儿,高阳他们呢?”
安星喆连连摇头,无奈道:“当然是打赢了撤回来了。高大将军没事,他带着士兵正在返程途中,估计着天亮就该到驻地了。”
顾北煦松了一口气,道:“那你?”
安星喆立时撇了嘴角,抱怨道:“阿煦,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就赶着回来给你报信嘛!刚才在驻地营帐没找到你,就想到你睡不着应该会来这儿。阿煦,你看我一路轻功赶路,此刻丹田有些不适,肯定是伤了元气,阿煦你可要论功行赏……”
顾北煦一笑,问道:“辛苦你了,老安。”
安星喆挑眉,道:“就这?”
“不然呢?你自己府上小金库似得,跟我讨封赏,小心老子哪天不高兴抄了你的家,让你那些宝贝也见见阳光。”顾北煦调侃道。
“来呀!随便!我巴不得阿煦抄了我的王府,这样……我就能名正言顺赖着你了,你可得包养我后半辈子,我可告诉你,本王金枝玉叶长大的,你可不能薄待……”
“敢讹诈我是吧?啊?老安你长本事?”说完顾北煦伸手作势就要拍安星喆,后者一惊之下沉肩后撤几步,一双眼睛晶亮突然道:“阿煦这会儿心情可好了?”
顾北煦被他盯着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嗯”了一声,便不再吭声。
安星喆又黏黏糊糊地贴上来,低声问道:“想凌子岺了?”见顾北煦眼神闪了闪,便接着道:“我看你还是把她弄来军营得了,省的你日夜忧心,让我也跟着提心吊胆。”
顾北煦瞟了他一眼,道:“这里是军营。”
安星喆嗤笑一声,质问他:“阿煦,你该不会以为你把她娶回来放在镇北王府就万事大吉了吧?凌子岺是什么人?能和我府里安生待在京城,富贵窝里绣花的王妃侍妾一样……”
见顾北煦犹疑不解,安星喆简直被气笑了,忍不住话说的更直白了些,“凌子岺跟我们见过的那些女子不一样,她不是金丝雀,你将她囚在笼子里,她要么拼命想办法逃,要么……宁若玉碎。你当我猜不到,你府里的家书一日一封的递上来,肯定不是凌子岺写给你的,曹管家吧?是不是跟你汇报你家王妃行踪呢?”
顾北煦道:“她已经连续六日没回王府了。”
安星喆惊道:“那你还在这儿干嘛?老僧入定?赶紧回去看看啊!你说说你,莫不是真以为一个孩子就能拴住她的心,从你儿子出生到现在,她去看的次数一只手掌都数的过来吧。你呀你……”
安星喆一边拽着顾北煦往回走,一边念叨:“我看你就是被凌子岺释放的假象迷惑了,你以为要不是她怀孕大着肚子会在你府里安安稳稳待半年,现在好了,她将养好了,你又不在家,不得翻墙头跑了。不对,她那身功夫就是从大门走,谁也拦不住。都六天了,阿煦你也真沉得住气,算了算了,先找到人再说。”
“阿煦,我那里有一副千年寒铁锻造淬炼的铁链,坚固的很,内力都无法催折,就是大罗神仙锁上也跑不了。等回去我就找给你,凌子岺那种不安分的就该锁你腰上,日日带在身边才安心……”
顾北煦哭笑不得,被安星喆拽的走像个提线木偶,“还是别了,你自己留着用吧,我要真这么干了,她不得活剥了我!”
“她不会。”安星喆笃定道:“认识这么久你还看不出来,她惯会嘴硬心软,每次冲我们都喊打喊杀,哪次真伤我们了……当初你喜欢她的时候我就告诫过你了,谁知道你小子暗度陈仓早就跟她巫山**,害我还时刻担心你……嗯?对了,你该不会是因为子嗣才将她娶回王府的吧?”
“当然不是。”顾北煦立时反驳。
安星喆松了口气,难得认真道:“最好是。阿煦,你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