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岺大脑空白一瞬,电光火石间,能够堪堪拧腰躲开全凭多年生死一线的练武本能。她立刻反应过来,意识到是有人偷袭。
对方一击不成反应迅速又递出一招,掌风凌厉冲着她的肩胛就招呼过来,凌子岺当即肩膀一沉侧身再闪避,目光一凛,脚下踩着步数,抬掌欲运气反击却不防内息一滞,丹田钝痛,这口气竟没提起来。
糟糕!
对方一掌实打实地拍在凌子岺的身上,她闷哼一声犹如断翼的青鸟被掌风扯着单薄的身子向后掀去,后背重重砸在地上。
“嗯呃……”
凌子岺登时呛咳出一口血,耳中一阵嗡鸣,胸口发闷,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痛的她呼吸间眼前阵阵发黑。
这是怎么了?自己的内力呢?武功呢?怎么……
凌子岺闪过一丝惊慌,惯常的丹田凝气澎湃醇厚,蓦然丹田空涸一滩死水,武功被压制,内力全无,她懵了一瞬,便猜想可能是着了对方什么下三滥的道儿。
她用手肘使劲撑着地屈起上身,紧紧咬着嘴唇强迫自己清醒,盯着偷袭她的黑衣蒙面人。
那黑衣偷袭之人也不着急,掌势收起上前几步驻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地上的凌子岺,片刻后,才慢慢蹲下来,伸手去够她的下颚。
凌子岺皱着眉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曲肘格挡,空有招数没有内力,三两下就被对方制住直接封了穴道动弹不得。
一个可怕的想法闪现在凌子岺的脑海里。
“阁下究竟是谁?既然出手何必藏头露尾?”凌子岺浑身脱力般仰躺在地上,声若清冷,透着诡谲的空灵。
眼前的黑衣蒙面人也不说话,仅露出一双丹凤眼睛玩味似的盯着她,虽然凌子岺看不到他的面目,但就是能感觉到这张脸在笑,黑纱下的面目笑的狰狞且诡异。
凌子岺冷静下来,像是做了万全的思想准备,放松身体阖上眼,淡淡道:“我今日既败于阁下之手,无话可说,请全我一个痛快!”
黑衣人忽然轻笑一声,一只冰凉的手掌覆上凌子岺的左小腿,隔着襦裙不轻不重极为暧昧地揉捏两下,满意地看着她打了个颤,疑惑地睁开了眼。
疼,真的好疼……
凌子岺攥着拳头死死咬着牙关,任由眼前的黑衣人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捏碎小腿的骨头,没有元气内力护体,疼痛呈加倍趋势上升,她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耳边听到了骨头碎裂的清脆声。她这一生杀人无数,到了此刻也实在猜不到到底是哪家找她寻仇,罢了,自己这一身罪孽,也该到了偿还的时候。
半响,那黑衣人玩够了,松开修长铁钳的手指,凌子岺脸色煞白,左腿自膝盖往下一片斑驳血痕,不过片刻就在地上开出一小片蜿蜒血花。
她闭着眼睛控制吐纳缓着气,耳边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年轻男子声音,他吐字极慢,一字一顿抑扬顿挫像是刚学说话的稚子。
“你居然全无防备?一个大渊最隐秘顶流的刺客,即使是退出江湖浮沉也不该警惕性如此之低,是你太高估自己的实力,还是低看了南疆的五毒实力?”
凌子岺心里一惊,南疆五毒教!
只听那蒙面男子继续道:“四年了,能找到你可太不容易了。当年你宰了五毒教的四大护法,可有想过有今日,落在本座手里?”
凌子岺一直沉默地看着黑衣人,闻言嗤笑一声,“五毒教教主?一个躲在一堆蛤蟆臭虫窝里的劳什子教主头头,有什么可让我惦记的?我也没奢望过自己这辈子能有什么好死法,想报仇尽管来,姑娘我但凡要是求一句饶,就算我怂……”
那自称五毒教主的黑衣人闻言先是一愣,继而连连抚掌,笑道:“有趣有趣,原来你不但武功好,人长得好,连脾气都十分对我的口味,妙哉妙哉!!”
凌子岺却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口味?怎么地,你们五毒教还吃人啊?那敢情你得小心了,我骨头硬,得砸碎了吸里面的骨髓,那吃起来才美味。”
黑衣人赞同地点点头,复又摇摇头,手指又抚上凌子岺的下颚,笑道:“千辛万苦抓到的,吃了岂不可惜……”
说完,一颗药被递到了凌子岺嘴边。
凌子岺抬眼看他,他便笑道:“你中了毒蝎的蛊,虽然用半边月抵消了毒性,但到底以毒攻毒伤了根本,这颗药可化去你一半内力,延缓你的五感衰退的速度。”
“五感衰退?”凌子岺警惕地看向他,倘若此刻她能动,非得扯下这人面纱,倒要看看五毒教的教主生的是何人厌鬼憎的模样。
“怎么?你不知道?毒蝎的蛊都是子母蛊,母蛊一死,子蛊自然同归。就算有功力药理压制,三载之后依然会进入五感衰退期,听觉,视觉,嗅觉,味觉,触觉逐渐消失,身体经脉逐渐被毒蛊腐蚀枯竭,直到变成一滩血水。”五毒教主耐心解惑。
凌子岺皱起眉头,思虑了片刻,最后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道:“那样的死法太恶心了,你还是现在把我弄死吧,人身上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