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相交于微末,你更是我的前辈,不必如此客气,叫我左重就好。”
心里不是滋味的陈恭澍听到这些话,顿时好受多了,却也明白这都是客气话,不能当真,赶紧双手握住左重,弯着腰恭敬回道。
“左副处长客气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另外卑职刚从北方来到十里洋场,有很多情况不了解,您能不能介绍一下目前的局势,以免耽误了局座和您的计划。”
话说,,,..版。】
一个老特务会不了解即将上任的地区情报吗,自然不可能,陈恭澍这么说只是找个理由确认上下级关系而已,左重对此心知肚明。
看来老陈在北平这几年没有白历练啊,刚刚对方要是真的叫他左重,他固然不会生气,可难免会对此人的能力打一个问号。
人情练达即文章,世事洞明皆学问。
对于情报人员来说,和人打交道是最基本的技能,如果连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都不知道,又如何能领导沪上区进行作战呢。
左重轻轻拍了拍陈恭澍的手让其坐下,组织了一下语言,将前段时间的战况做了个简单汇总,正式开始任前谈话。
他望着窗外,语气沉痛:“恭澍兄,前线颇为战事不利,进入10月之后,日军逐渐掌握主动,开始大规模进攻,果军转入防御。
10月18日,第三战区长官部决定在蕴藻浜南岸展开反击,阻止渡河南下的日军,任命第十九集团军司令薛长官为前线总指挥。
此战日军动用了飞机、大炮、战车、毒瓦斯等诸种新锐武器发起大规模进攻,战事之惨烈堪称开战以来之最,我军伤亡异常惨重。
23日,我方左翼防线被日本人突破,全线撼动,第三战区只得放弃北站和江湾阵地,退至苏城河南岸做消极被动防守。
蕴藻浜失利,淞沪战局随即急剧恶化,当天日军倾其地面部队和空中力量,向大场方向连续发动强攻,遭到果军的顽强抵抗未果。
26日上午,日军又以四十余辆战车为前导,向大场以西1公里的地方突破,攻入大场镇,当日下午5时大场失守。
同一天,第八十八师二六二旅五二四团团附率一个加强营420余人,奉长官部命令坚守三面受敌、孤立无援的四行仓库。
他们与敌血战四昼夜,击退日军6次围攻,毙敌200余人,而此营仅牺牲5名战士,大涨了国人志气,可惜迫于租界压力撤退。”
陈恭澍听到这里微微点头,四行之战他是知道的,确实是淞沪战场难得一见的亮点,可一场战斗的胜利决定不了整场战役的胜负。
仗打到现在,果军其实已经失败,国府接下来要考虑的是尽量保住生力军,在敌占区建立安全可靠的情报网络,以待将来反攻。
这也是局座让他掌管沪上区的目的,总之不能把沪上就这么直接交给日本人,要留下人手埋伏在敌人的心脏,策应正面作战。
他在这边想着,那边左重继续介绍着情况,沪上区的区长有资格也有必要了解战事到了什么地步。
“目前果军处于被动地位,一再后撤,虽然依然控制着市区,但这种情况不会维持太久,根据情报判断,日本人的总攻就快到了。
20日前后,日本大本营调第6,14,16,18师团,国崎支队,独立山炮第2旅团,重炮第6旅团,第1、2后备步兵团组成第10军。
结合我们曾在普陀山发现绘制水文资料的日谍,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这支部队的任务是从杭城湾附近登陆,试图直插和谐我军后方。”
左重伸手比划了一个插入的手势,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登陆杭城湾?上峰是怎么布置的?”陈恭澍立刻问道。
如此重要的战略情报,若是使用得当,一定可以给日本人带来巨大的损失,打退了登陆部队,淞沪战局或许会有转机。
“没有布置,前段时间的伤亡太大,第三战区已经没有可供调动的部队,那里只有一个不满编的步兵营和一个炮兵连负责防守。”
左重面露疲惫捏了捏鼻梁,自从见过老戴,他就一直在忙着跟军方沟通此事,结果令人失望。
即使军方相信特务处的情报也没用,没兵了,这三个字足以说明果军的处境到了各种地步。
这种明知道会发什么又无力改变,只能眼睁睁看着灾难一点点降临的感觉很难受。
其实国府要是将驻守在西北的精锐调回一两个师,局势也不至于这样被动,问题是某人不愿意。
左重觉得,除了不放心地下党外,某人和高层这么做是想放日军进入沪上,挑拨日本和西方国家的关系,依托国防线打持久战。
这条国防线在民国二十一年一二八战役结束时便开始筹建,几次易稿和变更方案,经过各种扯皮于两年前开工,总体上分为三条。
第一条防线是昆支线和苏嘉线,定位为如果沪上战役失利,果军撤退后的第一条防线,用于迟滞敌军,使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