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左重和戴春峰在圣三一教堂交谈之时,徐恩增拄着拐棍一瘸一拐走出华界自来水厂大门,回首看了看又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呸,姓左的,总有一天让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
“处长”
远处,十几个特工总部特务狂奔而来,接到特务处打来的接人电话,他们便马不停的赶了过来,这会看到了上司,自然要表一番忠心。
“该死的特务处,竟敢绑架您!”
“是啊,是啊,我与他们势不两立。”
“此仇不共戴天!”
小特务们扶着徐恩增,七嘴八舌的骂了起来,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眼睛却不敢多瞅水厂一眼。
徐恩增看着手下这群废物,气得面色铁青大喝一声:“够了,情报科那边的任务怎样了,二处那帮混蛋什么都不肯说。”
“这......”小特务们听到这个问题吞吞吐吐。
“快说!”
徐恩增有种不祥的预感,站在原地怒声询问。
“除了在外围着便衣搜集情报的弟兄,其他人全军覆没,那根本不是什么地下党据点,里面全是日本人,还有两挺重机枪。”
特务中有人低着脑袋做起了汇报,讲到最后可怜巴巴的说道:“日本人提前设下了陷阱,弟兄们根不及反抗就栽了,现场惨不忍睹。
听说科长被打了十几枪当场阵亡,事后鬼子将尸体扔在街上,我们怕有人在监视不敢去收尸,处长,要不要找漕帮的人帮帮忙。”
“左重!
!”
徐恩增咬着牙吐出两个字,一把推开身旁搀扶的小特务,环顾了一圈,将目光停在刚刚说话之人的身上。
“漕帮不可靠,我此番被二处绑架,就是龙五那边出了问题,那个王巴蛋呢,立刻派人将他抓回来。
蛇无头不行,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新的情报科长,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今晚之前我要见到那个家伙。”
让自己当情报科长?
这特么不是让人命吗,从情报科前身训练科开始,这都死了多少个副科长、科长了,这次的科长更惨,屁股都没坐热就成了筛子。
说话的特务闻言噗通一声跪下,砰砰给徐恩增磕起了头:“处长您就饶了我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我不能死啊。
而且龙五几天前就失踪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像是特务处的行动作风,对方杀人不眨眼,人要是落在他们手里肯定早就死了。”
“你!”
徐恩增脑中一阵眩晕,他特工总部的科长职务什么时候成臭狗屎了,不就是死了一.....四个科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不识抬举的特务,然后指向了其他人,没想到他的手指到哪,人就跪到哪,一帮人在水厂门口玩起了行为艺术。
看到手下如此做派,徐恩增仰天长叹,心灰意冷的钻进车内,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这些废物。
车外跪在地上的特务互相看了看,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心想总算是逃过了一劫,赶紧起身屁颠颠的跑向了汽车。
“秃噜”
没多久几辆汽车发出一阵嘶吼窜了出去,司机们将油门踩到底,逃也似的离开了特务处的地盘。
这一幕将水厂里的宋明浩和邬春阳搞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一处在搞什么鬼,想了半天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让人清理现场准备撤离。
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们,再秘密的地点只要被一处的人知道,那就离泄密不远了,况且他们在这里停留了太长时间,是时候换个地方了。
果然,一天后日军一个中队突破果军防线占领了此地,发现空无一人后恼羞成怒,将这个花了数十万建成的新式水厂炸成了废墟。
这件事不但说明特工总部已经被日本人渗透,更意味着市区的果军逐渐处于弱势,否则不会让成建制的敌人轻易进入己方防区。
左重收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加快了从各区站调人的速度,争取尽快将沪上区的架子搭起来,焦急等待着陈恭澍从北平过来接任。
可由于火车停运,直到十一月初,对方才从北平乘坐汽车慢悠悠赶到了沪上,经过一番试探,两人在公共租界一个小茶馆见了面。
“恭澍兄,久违了。”
“左副处长,你好。”
面对热情的左重,陈恭澍心中感慨万千,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警官学校学员,几年功夫就爬到了副处长的位置上,真是造化弄人啊!
想他黄埔出身,洪公祠特训班成员,局座身边曾经的红人,厮混了多年不过是个站长,要不是沪上有变,恐怕区长职务也落不到自己头上。
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对方是领袖同乡,舍得花钱,会办事又会来事,有了这几条,只要不犯大错,在国府里想升的慢都不可能。
左重似乎明白他的想法,紧紧拉着他的手,语气诚挚:“恭澍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