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话筒后挺起胸膛,将审讯情况做了汇报,最后总结道。
“报告长官,日谍招供了,日军派了不少人伪装成果军混进华界获取情报、切断通讯线路、破坏交通线,袭击重要人员。
他们每天会在固定时间去前一天约好的地方收取情报和命令,来人是日本海军军令部的间谍,现在已经过了约定时间。
日本情报系统很喜欢用这种方式确定人员安全,一旦没有在约定时间接头,敌人就知道这组人出了问题,调查的价值不大。
口令泄露的途径也找到了,各部队的口令更换时间相对固定,日本人便有针对性的俘虏军官,利用威逼利诱的手段获取口令。
卑职建议将口令更换改为随机时间,对方自然没法再利用这个漏洞,不过想要彻底断绝敌人越界侦查,还需要对人员严格甄别。
我会将一些简单的甄别手段整理成册呈交给您,如此普通的日谍不难辨别,加上军法处以及宪兵巡逻,应当能大幅减少日谍数量。”
错过了日谍的接头时间,左重也没办法,事实上对方被抓到司令部之前正准备去收取情报,有些事情非人力所能及。
“好,此事尽快。”
张长官接过副官递来的文件签了名,突然抬头问道:“我的司令部被轰炸又是怎么回事,地面引导人员在什么地方。”
他的表情很是严肃,日本人的四颗航弹炸没了他的半个参谋部,通讯和警卫部队也损失惨重,这件事必须查清楚。
“这个……”
左重犹豫了一下,可见张长官眉毛竖起,只好苦笑道:“我只能告诉您,桉子特务处会跟进,其他的事关重大,恕卑职不能多说。
您给我一点时间,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一定会将罪魁祸首亲自送到您面前,这绝不是推诿,如有食言,我任凭您处置。”
“砰!”
张长官拍了桌子,指着异常冷清的指挥部虎目含泪:“你知不知道我死了多少手下,他们死的冤啊!你不说,我就去问戴春峰,去问领袖。
你特务处也穿着军装,难道就看着同袍死得不明不白吗,别忘记了,张某现在负责城区之内的所有军事行动,算是你的上级,这个问题你必须回答。”
左重沉默了一会,接着压低声音:“长官,军令部日谍确实不知道引导人员在什么地方,不过知道那些人的真实身份。
漕帮有个叫常余庆的头目,一二八时就当了日本人的狗腿子,前些日子刚从东北回来,便是此人的手下在引导日本轰炸机。
这些汉奸接受过专业训练,在距离司令部一公里远的三个建筑物楼顶,安装了三个等距反射镜片,稍加计算就能确定您的位置。
不仅如此,您在南翔交给卑职的那几个奸细,同样是对方的手下,请您放心,对方已经上了特务处的制裁名单,活不了多久。”
“畜生!”
“败类!”
张长官怎么都没想到,那些从陆军大学、海外留洋回来的参谋部高参,那些经过多年学习的电讯人才,竟然死在一帮混混手中。
但暴怒之余,他没有质问左重为什么不早点除掉常余庆,通过这些日子的交流,他知道这位年轻的副处长是个有本事的。
既然目标上了制裁令又没有被杀,定然有原因,他再怎么施加压力也无济于事,一个高明的上司应该知道这个时候该做什么。
“左副处长,我手下的兄弟都是粗人,不懂侦缉锄奸,可攻坚拔点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等找到了那个王巴蛋,记得通知一声。”
张长官满含杀气的说了一句,想来常余庆若是落到军方手里,下场恐怕不会太好,职业军人折磨人或许不如特务专业,却绝对量大管够。
几十个大汉一天24小时轮番施刑,就问多少人能熬得住,什么套路和技术都不需要,光是单纯的疼痛就能把人活活疼死。
“是,长官。”
左重痛快答应下来,拿一个苟汉奸换取一位中将的友谊,这买卖能做,况且制裁令拖了这么久,是时候把常余庆从老鼠窝里找出来了。
随后,他将甄别技术写下交了出去,跟张长官告辞后回到公共租界找了个电话亭,接通了一个电话后对方说了许久才挂断。
“轰隆”
忽然一声雷鸣响起,大雨倾盆而下,左重用手帕擦了擦话筒上的指纹,将外衣搭在头上从电话亭飞快跑回了车内打着引擎,汽车很快消失在烟雨朦胧的街道中。
在街道上转了一会,他又将车停到河边一个僻静处,熟练的换上了一块新车牌,仔细看了看周围动静用力把换下的车牌扔进了水中,做完这些再一次上车离开。
这种半旧廉洁福特轿车,在租界没有一千也有两千,这还只是挂了牌的,没挂牌的车更多,想要追查非常困难,况且买车时他也没用这个伪装身份。
摇摇晃晃开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