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有望气术,诊断內症是一把好手,也会针灸点穴,又有祛邪符和生字符,祛病气、补生气,也是顶尖的水平。
从这几点来看,她确实当得上是一名神医了。
但她也有短板,就比如说接骨,她就不大在行。
好在裴卓曾寄身望仙谷,学了十几年医术,各方面都颇得真传。
江琬一喊他,他立刻就走上前来,蹲下身为倒在地上的孩子摸骨接骨。
其余众学生也走近了些,三十几人行动在一处,瞬间就将这小小庭院塞得逼仄拥挤起来。
被江琬点穴的老妪受了惊吓不敢吭声了,原先被老妪追打的妇人也呆立在原地。
裴卓给孩子接骨,江琬则起身让到一边,对老妪道:“杀人偿命,你不会不知吧?”
又吩咐道:“高朗,你去报官,说这里出了恶性伤人事件……”
高朗脚下一动,又惊又怕的老妪终于嚷起来:“做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老太婆教训自己的不孝儿孙还不成了?这是哪里来的道理?”
说了两句,眼看旁边墙头有邻居扒墙来看,敞开的大门边像是也有人好奇地悄悄来探头。她立刻又底气足了几分,哭道:“没天理啊,恶人闯空门,欺负我当家的出了远门,二儿也不在家,大儿又被这恶妇给克死了……”
好家伙,她这一通哭腔上来,哪还有先前挥着棒子追打儿媳妇时的半分凶恶?
活脱脱就是一个被恶势力欺负的怜老人。
高朗是真没见过这种,当下脚步就迟滞了。
江琬也不管,眼看这老妪边哭边骂,哭声越来越大,吸引得周边四邻纷纷来看,她倒又走到妇人面前。
妇人还呆在原地,一边眼巴巴地遥看裴卓给孩子接骨。
江琬走到她身边,她就打了个哆嗦。
“你也受伤了。”江琬道,“我为你治伤。”
妇人张口,不敢信地“啊”了一声。
江琬已抬起手,先虚空画符,画了一道祛邪符。
药符术的光芒落在妇人身上,顿时使她脸上病气一褪。
紧接着,江琬又画了一道生字符。
不过这一次,江琬画符的速度就有意放慢了,她也并不直接提醒学生们来看,但有心之人自然会时刻关注她的动作,细看她的笔画。
当然,生字符的奥妙不是光看笔画就能理解的。不过要想画好符,学好笔画总是第一步不是么?
江琬放慢笔速,原本瞬息间就可以完成的生字符被她拖慢了十倍以上。
十几息后,生字的最后一笔落成,一蓬朦朦白芒落在妇人身上。
妇人肩上原本有一道长长的血口子,她脸上也有不少细碎的、像是抓挠出来的伤口。
随着生机白芒落下,她身上的伤口却立时就在众人的注目之下,以人们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妇人:“哎哟!”
其余围观的街坊邻居们:“哎哟!”
“哎哟哎哟!”
一声声惊呼,此起彼伏。
从没见过这等奇迹的街坊百姓们惊呆了,江璃等符术科的学生们没忍住微微挺了挺胸。
原本还在一旁滔滔不绝谩骂着的老妪也张着口,猛地打一声嗝,就满脸惊怔地收了骂。
江琬通通不理,她给妇人治好了伤,转身又走到孩子那边。
那边裴卓已经将孩子小心平放在地上,并给他正好了肋骨。因为没有固定物,孩子此刻不好移动,裴卓就蹲守在孩子身边,并伸出两只手,压着他的手脚。
见得江琬过来,裴卓立刻道:“江先生,这孩子不但肋骨断了两根,脏腑也有些出血。”
孩子还有些模糊的神智在,这个时候泪眼朦胧的,却发不出声,也说不出话。
江琬也蹲下身,轻轻抚过孩子的头以作安慰,并说:“不怕,我可以多为他画几遍生字符,你们看好了。”
这一回,她提醒了一声。
裴卓立刻打起精神,其余众学生又纷纷走近了些。
三十几个人呢,立刻就将躺在地上的孩子围了个严严实实,同时,江琬也被围在了中间。
正等着再看一回奇迹的街坊百姓们:“……”
哎哟!
抓耳挠腮,心焦如焚。
妇人和老妪也被挡在外头,一时间妇人满怀期待,老妪满脸青白。
江琬看众人都围过来了,便先画了第一道生字符。
不过这一次,她的速度没有特意放慢,因为孩子的情况比较紧急,江琬不想耽误。
符光起,江琬将符推入孩子体内。
浓郁的生机滋润了孩子的脏腑筋肉,立刻使他体内出血点愈合,同时受此生机一冲,孩子终于“啊哟”一声发出了声音:“好痛……不,好舒服呀!”
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