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袁绍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对急匆匆跑进来的亲兵厉声训斥道:“天又没塌下来,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一点规矩都没有。”
那亲兵吓得连忙缩了缩脖子,低头不敢说话了。
“发生了何事?”袁绍追问道。
“颜良将军被杀了,”亲兵小声回答。
“什么?”
袁绍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如闻晴天霹雳一般呆立在当场,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颜良是他手下第一战将,号称河北四庭柱之首,勇冠三军,从来都是颜良要别人的命,谁曾想到,颜良竟然被杀了。
过了好一会儿,袁绍才缓过神来,对着那亲兵呵斥道:“你怎么现在才说?”
亲兵吓得蜷缩着低头不语,心想刚才是你不让我说的,现在又怪我说的晚了。
只听袁绍继续问道:“他手下的军队呢?”
亲兵小声答道:“只有十数人逃了回来,其余俱已烟消云散了?”
“话说八道!”
袁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道:“曹军主力尚在延津,南岸根本就没有多少人马,何人能灭我五万大军?”
亲兵这话听起来的确是有点匪夷所思,以颜良之勇,率领五万大军南下,在曹军主力未曾回援的情况下,在河南乃是无敌的存在。
就算传来消息,颜良已经率军长驱直入,打到了许都,也丝毫不会令人吃惊。
可现实传来的消息却是,颜良不止全军覆没,连人都被杀了,曹操不动用主力,哪能做到这些?
难道曹操盗墓成行,还能借来了阴兵不成?
“郭图呢?他在哪里?”袁绍又问道。
“郭军师身受重伤逃回北岸,正在返回邺城途中,这消息就是郭军师报来的。”
亲兵小心翼翼的道:“据郭军师报来,此次战败,乃是因为颜良将军不听劝阻,大意轻敌,轻易率领少量人马,脱离大部队孤军深入,所以才被敌军围杀。
后来郭军师虽奋勇抵挡,但奈何他一介文士,无法抵御敌将冲击,只能拼命逃回河北,提前派人前来向主公请罪。”
“呵,一介文士,无法抵御敌将冲击,他倒推的干净,可是老夫不想听人解释,”袁绍气的快要原地裂开,袍袖一挥,把桌案上的公文笔墨扫落了一地,“不听,不听。”
他如何听不出来,这是郭图事后在推卸责任,反正颜良已死,推给一个死人,也没人跟他辩驳。
可是他把郭图派去,就是给颜良出主意的,如今这支军队灰飞烟灭,郭图绝逃脱不了责任。
此时他再看到面前沮授那张脸,顿时感到一丝尴尬。
当初沮授早就提醒过他,颜良一勇之夫,可一战而擒,不应派其作为一军统帅,可是他也没听,结果造成今日之祸,让他在沮授面前也感觉很没面子。
当然,他袁本初是不会主动认错的,而且看到沮授那老神在在的样子,也有点烦。
这时候,又有亲兵跑进来道:“禀主公,据派往南岸的细作报来消息,曹操正亲自率军护送白马城百姓南迁。”
旁边的逢纪立即接口道:“主公,曹操护送百姓,必然走不快,曹军主力尚在延津,若想回河南,必须绕远路从上游渡河,短时间也无法赶到,所以曹操身边并没有多少兵马,此时正是报仇的好时机啊。
若主公遣精锐人马从白马渡口渡过黄河,定能在曹军主力到来之前追上曹操。
若能将曹操斩首,这曹氏自己就覆灭了。”
沮授听完却摇了摇头道:“曹操诡计多端,绝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地。
既然主公决定与曹氏决战,就不应该屡次分兵,待主公大军集结完毕,十数万军队南下,歼灭曹氏轻而易举,何必分兵前去,做那些冒险之事?”
“公与此言差矣,”逢纪反驳道:“颜公骥有今日之败,乃是其大意轻敌所致,其过不在分兵。
我军数倍于曹军,只需分出一支偏师,便足以将曹军击溃,并非必须等所有军队全部集结才能灭曹。
如今曹操身边人马并不多,正是一举歼灭的最佳时机,主公只需再派一员上将军,领数万精锐前去,定能一战胜之。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言之有理,”袁绍不待沮授说话,当先认可了逢纪的意见。
他所占据的地盘太大,控制的军队太多,想要把所有军队集结完毕,也非三五日便能完成。
不过正如逢纪所说,他的军事实力是曹操的数倍,灭曹哪用的着全部实力?
只需分出一部分就足够了。
更何况逢纪说的没错,如今曹操亲自护送百姓南迁,百姓们必然拖家带口。
军队失去了机动性,那就是活靶子,而且曹军主力救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