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怀有敌视之心,这样就不利于日后的改造了。
如果卸下了他的心防,让他目睹大隋官场的黑暗、知道国朝所存在的危机,以及危机的原因所在,日后未必不能变成一个好人、未必不能担起亲王之责。
“喏!”杨暕应了一声,又站回原处。
韦保峦见状,便说道:“关中本来没有什么贼寇,可是先帝仙逝不久,各地贼寇便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尤其是汉王谅谋反初期,很多贼寇都杀下山来,给地方上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到了叛乱被平定以后,一些贼寇便消失了。这不禁让人怀疑是汉王谅的暗子。最初,卑职也是这么想的,认为桥山贼便是汉王谅的兵,可后来,发现并不是。”
杨集微笑着问:“何以见得?”
史上的隋末,四起的关中贼寇杀官造反、破坏地方,使关中朝廷军四下扑火,无力支援洛阳杨侗,即便杨侑出了几次兵,也因为关中局势骤紧,不得不退后回援;而在李渊造反初期,关中朝廷军同样被关中贼寇牵制得死死的,可是当李渊拿下并州以后,这些贼寇全部投降了平阳公主,在平阳公主的带领下,与朝廷军作战。之后和各地新官一起降了李渊,变成了李唐的忠臣。
所以这所谓的关中贼寇,九成九是关陇贵族放出来的,一是不希望关中杨侑、洛阳杨侗连成一片;二是减轻李渊的压力。
眼下这些关中贼寇,同样是这个道理,如果杨谅赢了,他们便让这些“贼”把关中献给杨谅,换取从龙之功;杨谅输了,受损的也只是这些“贼”,而不是藏在“贼”后的人。
“其他地方的贼寇,卑职不知!但桥山贼,极有可能与王刺史、豆卢将军有关。”韦保峦缓缓的说道:“豳州之北是庆州,其中合水县、华池县靠近桥山,于是王刺史在合水县、豆卢将军在华池县各自开了几家粮油铺子,以粮食和油盐换取桥山贼劫到的绢帛、玉器等货值。他们过了这一手,再将赃物拿去京城店铺售卖。其实,今年二月就被庆州前刺史田世康发现了,而且闹过一次,却被豆卢将军和王刺史强势的压了下来;田刺史平迁易州以后,就不了了之了。”
“难道朝廷就这么算了?”杨集皱眉道。
韦保峦摇了摇头:“卑职位卑,并不知晓朝廷的决定。”
“大王!”杨庆说道:“朝廷上半年的重心是清查并州五十二州的从逆之官、任命新官,此外还有运河和几条官道要修,所以当时非常忙、非常乱。如果豆卢将军和王刺史联合压制,朝廷极有可能不知此事。”
“原来如此!”杨集沉默半晌,又向韦保峦问道:“韦司马,你还有没有其他证据?”
韦保峦苦笑道:“事关朝廷法制,卑职怎敢擅自搜集王刺史和豆卢将军的证据?但是他们和桥山贼寇往来频繁,不可能没有书信、账簿。或许桥山贼寇巢穴也有。”
杨集点头道:“还有吗?”
韦保峦想了想,索性一并说了:“襄乐县位于桥山西北,贼寇四个下山的口子都在襄乐县,而县令辛泰也和桥山贼有关;前两任县令和县丞因为不愿和他们狼狈为奸,都被桥山贼潜入城里灭了门,可是辛泰到任之后,多次带着百多名县役去剿匪,而且每次都有‘斩获’,不仅坐稳了县令之职,连县丞也兼任了。不如意外的话,辛泰将是取代卑职的人。”
听到这里,杨集冷笑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大王,这些人好像是养匪自重、杀良冒功?”杨暕忍不住问了一句。
当年杨广入京当太子以后,杨坚便任命杨暕为扬州总管、接替杨广坐镇南方的使命,但是杨暕没有了父母的管束以后,便放飞了自我,整天醉生梦死,一件正事都不做。而真正管事的人,却是时任检校扬州总管的河间王杨弘。
正是因此,杨暕至今没有处理一件政务,对大隋官场的龌龊一点都不了解。
杨集笑了起来:“自信点,把好像二字去掉。”
杨暕疑惑道:“我大隋,竟然也有这种事?”
“这种养匪自重、杀良冒功的地方官、地方将军多的是!韦司马所说,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杨集借机说道:“这也是危害大隋江山的蛀虫之一,若不及时清除,他们会把一州一域经营成自己的江山,而他们做下的种种恶事,以及各种污名,都要朝廷来扛,久而久之,活不下去的百姓就会造反。”
杨暕皱眉道:“现在应当怎么办?”
“此事牵涉极大,容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