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原因,让你屡剿不灭?”
韦保峦拱了拱手,羞愧道:“大王,刘迦论为首的贼寇约有两千人左右,可他们藏身在深山之处,官兵一旦进剿,就会闻风而逃。卑职剿过三次,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不仅剿灭不了他们,反而被他们利用地型之便,狙杀了不少州兵。”
杨集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道:“为何不派兵守卫过往路口?”
“贼寇下山的四个路口,卑职都派兵警戒过,但派的兵力少了,这些贼寇便会集中兵力袭击某个路口的官兵;要是派的州兵多了,又需设立营地,钱粮人事也牵涉极多。”韦保峦叹息一声道:“官匪之间,处于敌暗我明的局势,我们官方防不胜防、防无可防,所以卑职认为单纯的守御并非是长久之计,一日不将桥山贼寇连根拔起,豳州襄乐县商道一日不得安宁,故而主动出击。”
韦保峦眼中闪过一抹愤恨之色,愤然道:“然而,桥山贼寇非常狡猾,他们不仅在豳州布有眼线,而且打点了一些官面人物。卑职每次出兵之前,行踪就被他们摸得一清二楚,当卑职集中兵力之时,他们一哄而散,当卑职分兵出击,则被他们逐个击破。以上这些,便是卑职屡屡战败的根本原因。”
杨集忽而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以韦司马的条件,想调离豳州并不难吧?”
韦保峦愣了一下,紧接着说道:“朝廷在上个月前,的确让卑职去民心安定的汝州任职,但卑职丢不起那个人,一是不想灰溜溜离开,二是如果这么走了,卑职对不起牺牲的州兵。如果不将这伙贼寇歼灭,卑职死也不离开豳州。”
杨集将韦保峦的悲愤的神情收入眼底,这半天下来,他通过赵弘安之口,对这位豳州司马有了几分了解:其统兵能力如何,目前还不好说,但是从他三次率军剿匪的情况来看,却是对境内的贼寇异常痛恨,而接二连三的失利,也让他剿匪之心更胜以往。
况且韦保峦是韦孝宽的孙子,不仅拥有韦氏子弟的傲气和傲骨,还有守护韦孝宽名声和荣耀的使命;可是他却在剿匪过程中一败再败、丢尽了韦氏的脸面,他又怎么可能不想雪耻?
所以单凭以上这些,杨集便可以放心的把韦保峦视为合作对象。
“你很想歼灭这支贼寇吧?”杨集问道。
“很想,做梦都想。”韦保峦悲痛的说道:“但是豳州州兵中的精锐,在战斗中损失极大,剩下的士兵已经不堪一战;而且三次惨败,对豳州州府威信产生了巨大的危害,现在州兵不敢战、百姓不支持!卑职现在着实是有心无力了。”
杨集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刚才说官军屡次剿捕,而那些贼寇却都事先得到了消息,这个风声究竟是谁泄漏的?”
韦保峦面色一变,目光惊异地看着杨集。
“韦司马不必疑虑,我这次来,不仅要整顿豳州军,也有剿匪之责。”杨集说道:“对于桥山之贼,我有几个疑问:一是豳州除了州兵之外,境内还有‘七万’京兵,说是重兵云集也不为过,这种情况下豳州,便是换成比豳州贼寇凶残无数倍的凉州贼寇都要避而远之;可是桥山贼寇不但敢在这里立足,还肆无忌惮的祸害乡里、劫掠商旅,究竟是谁给刘迦论这么大的勇气?”
“二、豳州有数千州兵,你竟奈何不得一窝贼寇,使其三次闻风而走,若说是没人通风报信,谁信?既然有人通风报信,那么究竟是谁在充当贼寇的眼线?”
“三、刘迦论为首的桥山贼劫掠商贾财货,所得玉器、绢帛、牲口、皮料等赃物,又销往了何处?又是谁在为之奔走?而桥山贼进出县城采买的日常用品,又是谁在与之方便?”
韦保峦面色大变,起身道:“大王,绝非卑职所为!若是卑职勾结贼寇,不得好死!卑职……”
“我只是就事论事,韦司马不必惊慌!”杨集打断了韦保峦的辩解,微笑道:“你是太子妃的长兄、未来的国舅,前途无量,而且你们韦氏也不差钱,你还不至于干出通敌这等蠢事。但你身为豳州司马、桥山贼寇又是最近出现。难道你对我这三问,当真是一无所知么?”
韦保峦面色变幻片刻,心头剧烈挣扎着。杨集虽然没有采用任何强迫手段,只是理智的分析这一切,但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分析,足以让自己不得不屈服了。
见韦保峦面色仍是纠结,似乎下不定决心,杨集面上笑意敛去,沉声说道:“韦司马不必顾虑,无论牵涉到何人,我都会严查到底,纵然是我皇族子弟,也决不姑息养奸!”
韦保峦一咬牙,压低声音说道:“大王,卑职、卑职有下情禀报。”
杨集会意点头,看了侍立一旁杨暕一眼。
“大王,我去门口守着。”杨暕杨仁期很想知道下文,可他更怕杨集,见他一眼看来,便识趣的说了一句。
“不必了!”杨暕毕竟是杨广派来学习的,杨集自然不能事事都避着他。要是处处刻意去针对,只会让他在接下来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