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际,听到同事的咳嗽,卡帕升起了个大胆的想法。
生病,最好是患有传染病,这样别说士兵们了,主编拜伦都不敢让他留在报社,已经掌握充分证据的他百分之百会被送往医院救治。
医院出入人员复杂,再加上一般人都会离传染病患者远远的,国际平等联盟行动队在医院接触自己要相对容易不少。
不过在士兵们的跟随下,自己莫名有了传染病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一个没弄好增加了自己身上的疑点可就不好了。
要真想用这个办法,最稳妥的方式就是真得病。
借着去拍摄素材的名义,到一些环境恶劣的街头物色合适的对象,刻意接触患者,患病顺理成章,找不出半点疑点。
其中最大的风险只不过是自己的健康。
再不挣扎都快要死的人了,再不挣扎前面所有努力都要白干了,现在染上个病算什么?
卡帕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说服了自己。
可还没等他说干就干,主编拜伦接了个电话后,把他叫到了办公室里。
“主编。”卡帕不知拜伦找自己的目的,只能自顾自地提前在情人为什么还没到的问题上完善措辞。
“这段时间表现不错,也是依仗大家的卖力工作,我们这次的舆论行动正式进入尾声了。”主编拜伦把玩着一支雪茄,“用不了多久,计划正式结束后,我会给你们好好放个假,再好好庆祝一下我们的胜利。”
“真、真的吗?那太好了。”卡帕笑得有些僵硬。
他以为舆论行动还会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尽可能把国际平等联盟抹黑到翻不了身的地步。
不过临时政府现在既然有意结束这方面的工作,那说明效果已经达到预期。
“但是呢,这事你先不要跟其他人说,我怕大家在最后的关头反而松懈了。”拜伦示意卡帕坐在自己对面。
“为什么呢?”卡帕愈发不解。
不想让大家知道,又为什么偏偏告诉自己。
“其实本来你也是要保密的,可刚好我这里还有一点工作需要安排给你,就先让你心里有点底。”拜伦道,“还记得监狱的事情吗?”
“当然,我一直觉得监狱里被关着的国际平等联盟成员是我们宣传的新重点,可惜监狱的人不给我这个机会”卡帕摊开了双手。
“现在你可以过去了,想采访谁采访谁,想拍什么拍什么,监狱的人会全力配合你。”拜伦态度大变。
“什么?”卡帕有点懵。
这事他和拜伦提过不下三次,每次都被拜伦给拒绝。
“监狱的事情可以做了。”拜伦重复了一遍,“这其实是上面的意思。考虑到舆论计划已经趋于尾声,我们在最后阶段再把国际平等联盟带给全世界的印象扭曲扭曲,可以巩固我们的战果,将局面彻彻底底地钉死,不给他们反扑的余地。”
“那上面之前为什么一直不同意呢?”卡帕打探情况。
“有时候少知道点事情对自己是有好处的,不过你今天例外。”拜伦向卡帕讲解临时政府的部分其他秘密行动,“你知道之前监狱为什么不让你见被捕的国际平等联盟成员吗?”
卡帕心底其实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因为什么?”
“因为里面根本没有国际平等联盟的成员。”拜伦一字一顿道,他甚至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瞪大了眼睛,想欣赏一下卡帕了解真相后的表情变化。
“没有?没有国际平等联盟的人?这怎么可能?他们不是,报纸上不是都说了吗?每天都有几十个上百个国际平等联盟的人被捕?难不成”卡帕语无伦次的震惊模样完全符合拜伦的预期。
“是的,这同样是个骗局。”每当别人被蒙在鼓里时,拜伦都会有一种快感,一种凌驾于他人之上,唯有自己清醒,看得清世界真假的快感。
“为什么?”这句是卡帕真心想问的。
“这里面就很复杂了,反正操控这一切的人最起码在莱泽因可以算得上只手遮天,任何多余的人知道了这件事,都会毫无痕迹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拜伦没完全透露出来,“为了你,因此你只需知道,监狱里根本没有国际平等联盟的人,我们这么久以来击毙过一些,但几乎没有抓捕到过活人就行了。”
卡帕有些愤怒。
他宁愿被捕的是真的国际平等联盟的人。
那样的结局,是每一位加入国际平等联盟的同志都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的。
可无辜的平民们不同,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不被当人看待,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大概也正是因为他们什么也没有做。
“所以,每天被检举揭发的,被拉出去处决的,都是平民?”
“是的,总要有人来冒充,总不能用我们自己人吧?”拜伦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
几十条人命,几百条人命,几千条人命又怎样?
都是群这辈子都不会有资格和他面对面说话的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