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学生
寇知府看着仆役们将霍侍郎抬走,忧心忡忡。
半个多时辰后,仆役们回报说,已经将霍侍郎送回了崇武驿,人还活着,并且帮忙请了医生。
寇公子有意宽解父亲心情,笑道:“幸亏父亲一直拖延,这下迷局自行分晓,不用再两面为难了。”
寇知府还是唉声叹气,脸上忧色难去。
寇公子又问道:“父亲何故还是如此忧虑?那霍侍郎以后再怎样也不干府衙的事情了,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寇知府长叹一声说:“怕这少冢宰以养病为名,停在聊城不走了!”
从目前形势看,霍侍郎最有可能的选择肯定是先托病不出。但他只要呆在聊城养病不走,对地方官来说就是个大麻烦啊!
寇公子还是有个关节没明白,又问道:“为何曾知县要辞官,霍侍郎就束手无策了?这难道不是他寻求的结果吗?”
“那性质不一样。”寇知府对儿子解释说:“霍侍郎本意是泰山压顶找曾知县的罪名,这才是最根本的目的。然后是否用这个罪名逼曾知县丢官,只是顺带的结果。
结果曾知县直接躺平摆出辞官的架势,让霍侍郎反而无处下手了。官职都不要了,霍侍郎还能怎么打拳?按照一般官场规矩,斗争再激烈,丢弃了官职,那就该到此为止了。
而且辞官的原因还变成了遭受霍侍郎和权阉联手欺辱,不但跟霍侍郎预期的性质完全南辕北辙,而且还成功的把霍侍郎拖进泥潭。”
此后在地方衙门的严密关注下,霍侍郎在崇武驿养了两天病,就向地方索要座船,挣扎着北上。
这对寇知府当然是个惊喜了,立刻满足霍侍郎要求,迅速调拨船只,礼送霍侍郎出聊城县境。
然后又听说霍侍郎到了临清州,又停下不走,在临清州养病不出。八成是觉得在聊城太难堪,所以要换个地方养病。
虽然临清州还是在东昌府辖境,但好歹不在寇知府眼皮底下了,让寇知府松快了许多。
所有麻烦都走了,天下太平!
被寇知府同样视为麻烦的秦德威和冯家人继续一路北上,一开始确实如同寇公子所猜测的,每到一处必定高调投书当地衙门。
至于对方理不理会,秦德威并不在意。原意跟风表示表示的,比如派人护送出境,那就欣然笑纳置之不理的,也无所谓,反正投完书发发传帖,宣传目的已经达到了。
就这样距离京师越来越近,但这时秦德威反而低调了下来,不再张扬行事,悄悄地抵达了通州张家湾码头。
沟通南北的大运河水路也就到此为终点了,虽然从通州还有条快淤塞的水道通往京城,但只能用来运输漕粮到京城朝阳门,其他人是不能使用的。
秦德威与冯家人在张家湾码头上岸休整,然后次日雇车前往京城。
两个时辰后就能看到京师城墙了,然后从东南崇文门入城。说起这京师崇文门的地位,有点类似于南京的三山门,一大半外地客流从这里入城。
在大明朝,外地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大都会首先怎么办?当然是寻找本省同乡会馆了,南方地区的会馆大多聚集在崇文门内,很方便寻找。
冯家是松江府人,但松江府没有闯外地做生意的商帮传统,所以在京师也就没有单独的松江会馆。
打前站的冯家管事已经安排好了,住在一处叫三吴会馆的地方,会馆流动人员以苏、松、常为主。南京人秦德威当然是跟着一起住了,反正不用自己花钱。
安顿好了后,秦德威就去打听消息。初来乍到,又是要办事的,对京师的基本情况应该要有个了解。他虽然是是知道大势的穿越者,但很多细节并不掌握。
在任何会馆或者附近,必定都有晃荡的本地闲散人,专门为外地人服务的,掏点钱就能打听到不少最近的京师消息。
秦德威随便问了几个,便大失所望,听到的大都是鸡毛蒜皮市井传言,对自己要做的事情没什么帮助。
连冯老爷现在到底在诏狱还是在刑部都无法确定。想想也是,这帮人如果能掌握朝堂最新动态,也不至于在这里混饭吃了。
然后就是准备拜访各方人物了,秦德威觉得,先拜拜山头比较有安全感。京师卧虎藏龙,没人罩的话,万一遇到点事,哭都没地哭去。
他拿出朝中大佬名单,包括内阁、部院三品以上大臣,看了几遍,算来算去,能扯上点关系的只有三个。
第一个就是兵部右侍郎王以旂,这个不但是江宁县同乡,而且还是秦德威授业老师王以旌的弟弟,可以喊一声师叔。
虽然素未谋面但完全可以攀上关系,何况秦德威还带着老师王以旌的书信,具备登门拜访的资格。
第二个就是左都御史王廷相,从私人关系来说,这个最熟,而且是最直接的私人关系,不需要通过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