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商人最赚钱的生意。
而刚刚抵达广州的刘铮,就亲眼目睹了这一变化。
话说刘铮一行三十三人,傍晚时分才从珠江上的码头登岸,之后又坐上蔡家的马车往十三行街赶去。从码头到十三行街的距离并不远,很快刘铮便看到了十三行街东侧的关栏。
此时华灯初上,从马车轿厢帘的缝隙看去,只见关栏内的大街上人头攒动,各家商馆内都是灯火辉煌。刘铮正说等马车走近再细看,打头的那辆马车却朝左一拐,很快就停在了一处西式外观的商馆门口。
此时刘铮只听马车外有人说“到了”,便顾不得下人伺候,急忙撩开帘子一看,只见大门外高悬一溜儿的红色大灯笼,照的分外喜庆。三十多个衣着华丽的男佣在门口一溜排开,而蔡世文的那个管家走上前来,对刘铮道:“刘老爷,咱们到了。”
刘铮出了马车,见自己的手下也都下了车,便好奇的问道:“这里是哪?我是说这条街叫什么?”
那管家道:“这里叫做靖远街,再往西走就是靖海门了。”
刘铮点点头,他知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以后就只能在这条街上的两侧关栏里活动了。此时万和行门口突然出现的这一群人,引来周围无数关注的目光。一行人也没有让那些仆人帮着提行李,而是匆匆的进了商馆。坐了一天的帆船,刘铮他们都被颠簸的不行,脸色都不太好;而刘铮本人也着急洗漱一下。
等跟着管家到了自己的住处,刘铮匆匆打量了一下,便对那管家道:“麻烦你打点热水来,我要洗洗脸。”
等他一番洗漱,喝了两口热茶后,这才觉得舒服了不少。他正细细的打量屋内布置陈设,不住的发出赞叹时,门外那管家又敲门了。
“刘老爷,我家老爷请您移步解乏。”
刘铮心说古代就是不一样啊,解乏,听听,一准儿是美少女按摩打扇,要是再能泡个脚就更爽了。
可等他跟着那管家穿过院子,来到前院的花厅时,只见屋内靠西放着一张极为精致的罗汉榻,上面放着一张小桌,而万和行的老板蔡世文正坐在罗汉榻的左侧,笑容可掬的招呼刘铮。
“刘老兄,一路舟车劳顿,快请过来解解乏吧。”
刘铮震惊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一幕他太熟悉不过了。蔡世文要请他抽鸦片!
“这年月就有大烟枪了?”刘铮犹自愕然时,蔡世文还在笑呵呵的道:“刘老兄,快请啊!抽上一泡,既解乏又舒坦。这比什么法子都管用。”
“蔡老板,你这抽的是什么?”花厅里飘荡着一股说不清的香甜味道,刘铮觉得有点像苹果的香气。实际上鸦片点燃后就是有苹果的味道,纯度越高,味道越浓。
“此物名为阿芙蓉,刘老兄你从海外来,恐怕不知道这里面的乐趣。要知道我们以前都是用各种药材调制过后吞服;不过现在镶竹为管,挑烟于盒,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快请坐,给刘老爷点上一泡。”蔡世文一边抽着大烟,一边扭头命令丫环过来伺候。
我滴个妈妈!醒过味儿的刘铮吓得拔腿就往回跑。这才1786年啊,离鸦片战争可还有五十多年呢!
他也不回的道:“对不起!我实在无福消受!”
看着对方转身就走,蔡世文、管家和几个丫环都面面相觑。我们说错什么了?
到了晚饭的时候,面对蔡世文亲自来请,刘铮却不开面子,这才极不情愿的出席。
万和行的宴席极为丰盛,不过刘铮心里有事,便随意吃了几口,又跟蔡世文相互敬了几杯酒后,这才问道:“蔡老板,这大烟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蔡世文笑着道:“去年。”
“哦?这是从洋人那里传来的?”
“呵呵,想不到老兄居然还对这玩意感兴趣。”蔡世文给刘铮布了一勺菜,这才继续解释道:“我也是听说的。前些年粤东有一妇人。少年丧夫后便出家为尼。到了前年,这妇人又得了一种怪病致使双腿瘫痪。这妇人家中也颇有资财,于是她家中亲人搜尽珍奇以求博其一笑。后来有人送给她竹杖一支,花露水瓶一个,洋人的舞会用灯一具,鸦片膏一器。这妇人闲时边用洋灯烤炙鸦片膏,这才偶然发明了这种方法。谁成想到了去年年底,烟枪在广州大行其道,甚至连福建那边也开始有人用这个法子了。”
“当啷!”刘铮手中的象牙筷子一下跌落在盘子上,整个人呆若木鸡。他万万没想到和不能接受的是,大烟枪居然是中国人发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