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黑色,有浓烈的气味,摸着没有沙沙的感觉。可如果质地很软的话,通常就不是佳品。”
希金斯医生又解释道:“最好的鸦片主要产自孟加拉、比哈尔、奥里萨、贝拿勒斯,这些地方的鸦片统称为‘孟加拉鸦片’,不过品质最好的还要属比哈儿出产的。而来自拉吉普塔那和中印度各邦的麻洼鸦片品质也很不错。”
这个时代对于鸦片的药用分析还谈不上,不过到了后世19世纪中期的研究发现,鸦片中含有的安那可汀对间歇性发热和疟疾有很好的临床效果;而这一不会成瘾的部分,在鸦片中的含量只有5%到6%左右。至于让人成瘾的吗啡,在这个时代的麻洼鸦片中,每一单位只有4.61%。
在一众英国人的闲聊中,便提到了印度人是如何消费鸦片的。这让赵新等人出乎意料,这个时代最大的鸦片消费群体不是中国人,居然是印度人。
只听希金斯介绍道:“印度各地都有鸦片嗜好者,不过北部要多于南部。像北部的孟加拉、拉吉普塔那、中印度、古吉拉特、旁遮普等都是消费大省。在拉吉普塔那人和旁遮普的锡克教徒中,吸食鸦片极为盛行。”
刘胜好奇的问道:“他们怎么吸食?用大烟枪吗?”
希金斯诧异的问道:“大烟枪?抱歉,我还从没听说过。印度人都是把鸦片做成小药丸或条块状,他们管这个叫‘阿布卡里’,要么直接吞服,要么就是和其他药物香料混合,做成一种叫‘巴拉古利’的小药丸。至于那些本地贵族,则是把鸦片混在饮料里饮用。”
“啊?”这下换成赵新三人懵圈了。
“先生们,其实印度人消费鸦片,无外乎三种目的。回教的律法里禁止饮酒,印度教也反对酗酒,婆罗门更被严格限制饮酒。所以禁酒的教义使得印度人在宗教庆典中通过鸦片替代酒精,以制造喜庆气氛。”
丁国峰问道:“希金斯先生,您刚才说三种,那其他的呢?”
马奎斯船长插嘴道:“药用,这个你们都知道了。最后一种就是谋杀或是自杀。印度人处死政敌,一般就会给对方一杯搀了鸦片的水,连续喝一段时间,对方就会变成白痴。”
“那么鸦片贸易呢?”赵新终于提出了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拉维船长突然道:“赵先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这个问题这么感兴趣。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最早将鸦片从果阿运到广州的,是葡萄牙人;之后还有荷兰人。我们现在每年跟清国的贸易里,鸦片只是很少一部分。伊丽莎号上除了那几十箱鸦片,还有糖、棉花、毛呢和印度出产的白铜。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卖给你一部分。”
赵新笑了笑,这话题不宜再提,于是几人又聊起了别的话题。
其实在场众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从明末到清代早期的鸦片贸易没有大规模兴起。这要归功于一个人,那就是郑成功!
17世纪中叶,当鸦片在东南亚开始传播、荷兰人疯狂开拓东南亚鸦片市场的时候,中国正经历着明末清初的大变动时代。清军入关后,沿海各地的抗清武装节节败退。为封锁抗清武装登陆,满清发布了《迁海令》,基本断绝了国内同外部的贸易往来。
(记得在某部电影里,把《迁海令》说成是顺治支持郑成功复台才颁布的,实在不知是何居心!歌颂满清也不能胡说八道吧!)
当郑成功收复台湾后,驱逐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贩毒集团--荷兰人。这些事件在一定程度上延迟了鸦片在华的传播时间。而当1683年康熙解除海禁的时候,三藩之乱已平,台湾郑氏已降,国内政治局面趋于稳定,那些从爪哇回国的福建侨民便在这时带着鸦片回来了。
18世纪初,吸食鸦片烟的方法开始在中国迅速传播。而鸦片烟的传播速度要快于吞食鸦片的传播速度,这既要归因于其更强的致瘾性,也归因于烟草吸食风气业已浓厚。
历史上,当雍正七年清廷正式颁布“禁烟”惩处条例时,每年通过广东进口的鸦片是200箱,也就是两万斤。按照当时流行的吞食法估算,最多也就够两万多人一年的服用量。
到了眼下的乾隆五十一年,鸦片每年进口的数量已经高涨到了两千多箱,可供近20多万人服用一年。自雍正七年以来,中国每年进口的的鸦片数量以4%的量级逐年递增,规模越来越大。只不过眼下满清的进出口贸易仍处于出超地位,而乾隆也好,一众官员也好,他们关心的只有银子赚进来多少,根本就没把鸦片当回事。
事实上本时代云南已经有苗民种罂粟,其目的是为了防止热带雨林环境下的瘴疠。
不过赵新、刘胜他们此时还不知道,就在去年的乾隆五十年,即1785年,整个中国的鸦片吸食方式已经从吞服进入了大烟枪时代!
这一吸食方式的改变,也导致鸦片到岸价格从每斤1.3两白银猛涨到了2两白银,并且在此之后长期居高不下,使得往中国贩卖鸦片成为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