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良娣紧握着自己颤抖的手,太子府危在旦夕,容不得她软弱退缩。
谢良娣神色凝重无比:“婉君,一会儿人多手杂,切记,一定要护好太子妃的尸身……”
许良娣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深知事态严重,如今沉甸甸的担子已然压在了她与谢良娣的肩上。
前面谢良娣从容不迫的一席话,在她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她的内心十分复杂,焦虑不安的情绪,也渐渐镇定下来。
从前,她只道谢良娣鲁莽憨直,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是她浅薄了。
眼前的将门虎女才是京城诗书和关北枪锋撞出的一寸霜,江河照破凝出的明珠,天然就凌驾众芳。
“谢姐姐,这一次,我和你并肩作战。”
“嗯!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谢良娣用力握上许良娣的手掌,坚定而有力。
有她们在,绝对不会让人碰太子妃的尸身!
两人相视一眼,并肩走到廊檐下。
吩咐了管家将府里的所有人召来,谢良娣高声道:
“都记住,太子妃今日生产,难产,导致一尸两命,挂白条,办丧……”
贤王带兵到了太子府门前,便见外面白花花一片素气,白幔帐白灯笼从里挂到了外,墙头立着白幡,在风中招摇。
一个提着白灯笼的人迎头撞在贤王身上,是身上穿了白麻衣的太子府管家。
看清是何人后,管家赶紧跪下,颤颤巍巍的开口:“见过王爷,老奴该死!太子妃薨了,老奴正要进宫报丧……”
“薨了?”
贤王不悲不喜,脸上竟没有一丝神情,“那她腹中的胎儿……”
管家一听顿时哀嚎出声:“太子妃快要临盆,却一下子晕了过去……气血不足,受了惊吓,早产加难产,还未生下肚中胎儿就血崩去了,可怜母子尽亡,一尸两命啊!”
贤王眯着眸子,骤然冷笑了起来,一脚踢翻了管家,带兵进门。
门内,白灯笼、白幔帐、白挽联……府邸中入目皆白。
灵堂布置在正厅,棺椁就停在灵堂正中,谢良娣和许良娣跪在棺椁旁烧着纸钱,小声的哭泣着,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看到贤王带兵闯入,谢良娣警惕地站起身:“王爷如此兴师动众前来,可是为了祭拜?”
贤王不屑一笑,脸上尽是嘲意:“来人,开棺!”
开……开棺?一句话震惊全场,太子府的仆从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个个面露惊骇。
要知道死者为大,开棺晒尸是最大的忌讳。
眼见四个禁卫上前,分别站在棺椁的四个角落,伸手就要移开棺椁的棺盖。
下一秒,斜次里突然飞来一记流星锤,带着虎虎的风声,几个兵士顿时捂着被砸疼的胳臂哀嚎起来。
谢良娣手提流星锤向前迈了几步,怒目圆瞪,厉声喝道:“我看谁敢!你们想要造反吗?”
许良娣也站起身护在棺椁前,红着眼吼道:“竟连死人都不放过。逝者为重,亵渎死者遗体是重罪,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难道就不怕太子殿下怪罪吗?”
“太子?”
贤王冷哼一声,道,“太子欺上瞒下,勾结外邦通敌叛国,他这太子之位,已经做到头了。”
“你胡说!”许良娣双眼通红说道,“太子殿下向来忠心为国,断不可能勾结外邦。”
谢良娣也道:“太子不在京中,定是有人趁机栽赃。”
“本王犯不着与你们两个妇道人家多话!”
贤王冷冷道:
“我今日前来,一是要抄检这太子府,二来嘛,自然是另防有人借机私逃。”
“你们挡着不让开棺,本王又怎么知道这棺椁之中,到底是不是太子妃本人?如果你们再敢横加阻拦,休怪我不客气了!”
谢良娣和许良娣此时愤怒至极,谢良娣转动着手中流星锤,脸色难看的说道:“死者为大,都已经收敛入棺了,怎么可以再次开棺?这是对太子妃的大不敬,我不同意!”
“不知好歹!”
贤王眼神一凝,犀利的目光让人遍体生寒,一眼瞥到了他的那些亲兵:“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将她拿下。”
“是!”这些禁卫轰隆隆往上冲过去,将站在那里的谢良娣团团围住。
剩下的禁卫也持刀上前,目标是太子妃的棺椁。
太子府的丫鬟、奴仆们顿时惊叫不已,乱成一团。
“王爷这是干什么?打扰逝者,不怕有损阴德?!”
许良娣见状美眸中满是愤怒,气的浑身都在颤抖:“若想动太子妃的遗体,除非我死了!”
她说着,勐地转身,一头撞在了棺材板上。
疼痛席卷而来,黏湖湖的血从额头上流出来了,鲜血一下就淌